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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那时在冬荣城驻脚,便将他们全带了过去。”
“好在冬荣城里,有一个石场工坊,秦姑娘便去了石坊。为了生计,我在冬荣城里开了个小的学堂,最小的那个婴儿她一直自己带着,其他的稍大的孩子,有的跟着她在石场工坊里做活,有的便跟着我,去了学堂。”
“但是她说的,三十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孩子,便是自己饿死,也一定会将他们养大。”
张筲说完,又磕了个头道:“大人若是问我,为何至今未曾娶妻,微臣也只能据实以告。”
“秦姑娘忠肝义胆,非寻常女子可比,身处困境却顽强求存,生死之时还一心惦记着那些无亲无故的孩子,此心令人感佩,便是微臣也不能无动于衷。微臣确实对她仰慕莫名,若能娶她为妻,微臣此生之幸。”
“只是……秦姑娘心中早另有所爱,与臣不过如兄长一般,臣虽身份低微,也绝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早在四年前,我们便在冬荣城里,结拜为异姓兄妹。今年臣也另外遇到倾心的女子,已定下婚约,明年开春便会完婚了。”
说着他又拜下身去。
一时花厅内寂静一片。
谁也没想到这位瞧着弱小普通的秦氏女子,竟有如此胆魄。
好一会,崔元偷偷觑了觑,发现太子殿下低着头,看不见面色。
他一时不知这问案是否还要继续问下去。
沈贵妃几人在听闻张筲下午腹泻不止之时,心中最后一口气却泄了。
他们原本给秦氏下的是蒙汗药,而这张筲,却是催.情.药。
他们计划着琉璃湖野钓,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太子坠马,死了最好,若是不死,到时只需将这罪责污蔑到张秦二人头上。
给李辰舟泼一个强他□□的罪名,合情合理,证明今日他所受之伤全都是咎由自取,这张筲不管是抓得到还是抓不到,他都无法应对。
抓到了必要灭秦氏,抓不到则他自己声名大损。
如此一来,一则灭了这碍事的秦氏女,二则,让他从此声名大臭,三则,这张筲虽微不足道,却是今年二甲及第的进士,若是因此离间了他与天下读书人之心,那再好不过。
只是,这一切都在正常运转,却又都偏离了轨道。
那马原本只该中毒发一阵狂,谁知却毒发死了,他们原以为是下毒之时未掌握好剂量。
这花厅里原本只是一壶蒙汗药,谁知却成了剧毒的砒.霜。
而这张筲的茶里,催.情.药竟被人换成了腹泻药。
原来他们精心谋划的一场局,不过全在李辰舟的算计之中,他一声不吭,将计就计,将别人的局,全变成了他的。
只是李辰舟此刻却全无得胜的喜悦。
听闻张筲的话,他看着厅中的人只感到一阵阵的厌倦和恶心。
这些人只知沉浮在阴谋诡计之中,而他自己也是。
可是却有一群人,自身尚不朝不保夕,却还在关心那些人间疾苦,在这世上行那大义之事。
李辰舟自椅子上直起身来叫道:“王仁。”
一旁王詹事忙应道:“臣在。”
“你即刻代孤草拟一份章程,将今日之事细细地列了。”
“是。”
“将他们押了,连带着章程,即刻送进宫里,送到陛下面前去,由陛下定夺。”
“几位堂官留下,其余人全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