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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昏迷的第一天,他心焦力竭,宗门内外担忧不已。
第二天,各宗门都举荐了医修过来。
第五天,所有的医修们都没找出缘由,叹气离开。
第十天,许千阑带着他回了一趟水天之幕,师叔不在,那里没有水形人了,他搂着人在一望无际的昏暗里静静待了七天,怀中人还是没醒。
第十八天,他又将人带了回来,仍然放到床上躺着,他没能力在水天之幕幻化出亭台楼阁,那就还是回去吧,至少躺在床上舒服一些,而且,微明宗人多,想要什么随时可以准备。
这些天,他每每在想,自己遇到所有伤,所有痛,都有师叔为他修复,为他抵挡,而这一次,到了他需要照拂师叔的时候,他却全然无措。
他已经依赖惯了。
桌边一灯如豆,入夏的天气,院中几片飞花,流水哗然。
这第十八天的晚上,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许千阑恍了一下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心翼翼问:“你醒了?”
江暮轻轻点头。
床边整个人松懈下来,连日来紧绷的神思终于舒展,悬着的心落回,喜悦之际反而想落泪,一开口,声音也呜咽:“你怎么了?”
江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了?”许千阑不敢大声,也不太敢碰他。
江暮依然静静看着他,似乎仍没听到。
许千阑好奇地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江暮拉住他的手,稍稍用力,将人拉入怀中,翻身便压下。
许千阑天旋地转:“你才刚醒,身体能行吗?”
“能不能行,你试试便知啊。”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江暮手指抵住他的唇,止住他的话语,俯身吻上。
“不是,你先等等,你到底……”许千阑扭着头避开他,“你告诉我啊,是不是又是那些声音在吵你,那是什么,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江暮蹙蹙眉,捏住他下巴,将他固定,再吻上。
许千阑想躲,可是被捏得紧紧的,挣脱不开。
过了会儿,他的神思也迷迷离离,想问的话都淹没在一层层涟漪之中,什么也不记得了。
天明后,圣君醒来的事传出去,各宗门来了不少人祝贺,流霜殿的大门紧闭,江暮抱着怀中人不放。
那敲门之声此起彼伏,许千阑羞得脸红到脖子:“放开我吧,万一被他们听到了可太丢脸了。”
“不管他们。”江暮再吻下来。
可身下人听着敲门与请安声实在不好意思:“不行,先起来。”
江暮皱皱眉,眼中微暗,手一抬,水流缓缓浮起,拴住那人的手腕:“专心一点。”
“我……”许千阑挣脱不得,只好强压住颤抖的声音,回复门外,“圣君身体尚虚,需静养。”
“好好好,那就不要打扰了。”外面这才消停,而院中一声轻吟,飘出窗外,幸而散落在庭中清风里,没有越过门槛去。
屋内人红着脸,动了动手腕:“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江暮撑起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而手一抬,却是又两道水流,缠绕住他的脚腕。
“你……”
“嘘……”江暮勾嘴一笑,再抵住他的唇,俯身轻碰他的耳畔。
自圣君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