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罩，万行衍便按住他的手：“先别摘，灯光太亮了。”

凌语便乖乖的把手拿下来，循着万行衍声音的方向跪坐了起来。他说不出话来，有点着急，他从刚才就想蹭蹭主人，可现在却又突然有些不敢了。

无论他如何心甘情愿，恐惧的记忆还是和万行衍联系在一起。这会儿，他有些怕那个阴晴不定的主人。

他不想主人觉得他不听话，他现在，有那么一点脆弱，实在很怕再一次被关进去。

他想了想，给万行衍磕了个头，他好乖，揉揉他的脑袋吧？

万行衍蹲了一会儿，将手放到因为他的碰触而瑟缩了一下的奴隶头上：”乖。”

凌语呜咽了一声，有些害怕，却又不想主人把手拿开。但是，主人不但把手拿开了，还走开了！

他突然就有些慌乱，也有点紧张，摸索着想跟过去，可才爬了一步，便听到了啪嗒一声。

原来是去关灯了。

凌语停了下来，等着主人回来帮他把眼罩摘掉。

“我摘眼罩了，”万行衍重新蹲下来，把凌语的眼罩摘下，用手捂住凌语的眼睛。凌语的睫毛在他的手心里眨了眨，像极了一只小动物。他笑道：“我松手了，你慢一点睁眼。”

凌语点了点头，等万行衍的手离开后，他小心适应着，让自己睁开眼。

视线里，先是自己带着尿管的…..好吧，还有主人的脚，主人竟然蹲着呢，这么半天，累不累啊？他眨了几次眼睛，便彻底睁开，可眼前糊了一层生理性的眼泪，他有点看不清主人的表情。

万行衍看着凌语有些迷糊的样子，忍着想把人抓过来使劲揉一揉的冲动，尽量温和的问道：“身上有哪不舒服吗？”

凌语摇了摇头。

万行衍想了想，问道：“先洗个澡吧，然后好好歇一会。”

凌语听了，便点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抬头看着万行衍。

万行衍心脏飞快的跳了一下，真他妈想让这小子一直都处在这样的状态里。

4 好怕好怕（恢复期）

洗澡水的温度很舒服，凌语四肢着地趴在清洗区让万行衍给他冲着身体。他还有些站不起来，也不想站起来，尿管晃来晃去的有些碍事，但他不太敢开口让主人帮他拔下去。

他应该不这么胆小的，可现在他是真的怕主人再折腾他，一点不敢惹那个人。

万行衍把水龙头挂回到墙上，打了些肥皂在搓澡巾上，问道：“在下面的时候，害怕吗？”

凌语想说话，可却还是说不出来。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跪坐起来，点了点头。

万行衍伸手揉了揉凌语的脑袋：“你也就这种时候才听话。”

他一直都很听话的好不好！凌语晃了晃脑袋，舍不得让万行衍把手拿走。

“主人……”　他总算是憋出了两个字，可第三个字怎么也憋不出来。

”别着急，慢慢来。”

凌语点了点头，俯身，探着头亲吻了万行衍的脚尖，亲完就立刻又跪趴回去。

紧张！

万行衍那么阴晴不定的脾气，很可能因为他一个动作，一句话不对付，就再把他关回去，他得小心点。

他觉得自己应该乖乖的待着，离主人不远不近，主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可他忍不住想要贴近万行衍。哪怕提心吊胆。

万行衍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是个变态。这奴隶都吓成这样了，可他却有了欲望。

他想操这个人，但不行，他得让凌语缓一缓。

万行衍站起来，弯腰帮凌语搓背，却感到了那人身体的紧绷。他嗤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是没伺候过你。”

凌语想说他不紧张，可身体却开始发抖。完了，完了，这次，他好像怕万行衍怕的有些离谱啊。

“主…..”

“我挺喜欢你这样的。”　万行衍把洗发液倒在凌语的脑袋上，“但这不是正常的状态，所以不可能让你一直都是这样。”

“我....”

“别说你愿意。”　万行衍单膝跪下来，给凌语按摩头皮，“把你变成这样的过程，我也很喜欢。但这个过程，你未必喜欢。”

凌语：“.....”

“虽然跟着我很可怜，”万行衍挑起凌语的下颌，“但我不会放你走。”

洗发水险些流到眼睛里，凌语闭上眼，艰难的说道：“您，没，事了？”

“没事了，”　他拍了拍凌语的脑袋，“如果沈归海不是人，我会强迫你跟沈家断绝一切关系的。”

凌语：“主人....”

“我这么专制的主人，是不会管你乐意不乐意的。到时候，你不高兴也没用。”

凌语转头，小心的用嘴唇碰了下万行衍的膝盖：“您专制，我，喜欢。”

万行衍笑着拍了凌语屁股一巴掌：“别想太多了。他要不知道心疼你，那你就把他当成个陌生人。没人规定有血缘关系，就必须是兄弟。”

凌语吓了一跳，差点把屁股从万行衍手臂所及的范围内移开。但是，主人好温暖，他就算心脏紧张的扑通乱跳，也不想躲开。

这么多年，他是真的放弃了，放弃不属于他的亲情。可沈归海突然要过来，哪怕他明知道沈归海不会认他，他还是想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接纳。

在他刻意忽略的角落，那个五岁的凌语一直都在嘶喊着。他不是不该出生的怪物，他也不是不该存在的孩子！他想告诉他妈，她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