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半，胡斌先打断了。

凌川沉默的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好半响，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胡斌在?那端苍凉地说了几句，凌川喉咙滚了滚，说：“你把位置发过来，我这就去。”

凌川上了车，翻到沈蕴秋的电话，点进信息框，打了一句很长的话，正?要按发送，又一个字一个字给又删了。

凌川收了手机，有些话还是决定当面?说。

这段时间，出?事的不?止事凌川，还有李昊章。

刚刚胡斌在?电话里喊他去大东街喝酒，李昊章要走了，就当为他送行。

这事还得从文佳佳那说起?，文佳佳上周过生日，依旧没回家，李昊章从烧烤店打包了饭菜，回去后拎着蛋糕给她过生日，两人在?小宾馆里喝酒，吹蜡烛，许愿，遥望未来。文佳佳感动到掉泪，边哭边向昊子?承诺，她一定要考上全中国最好的舞蹈学院，去北京，离开通城，假使那时候他还像现?在?一样喜欢她，那么他们?就在?一起?试试。

昊子?高兴啊，总觉得熬了这么久就快到头了，别说半年后还会不?会喜欢，就是过了半辈子?他那份情也只会增不?会减。

文佳佳撇开头骂他傻缺，说他没出?息，昊子?捧着她脸蛋儿给她擦眼泪，说就是没出?息，男人最不?怕的就是在?女人身上没出?息。他越说文佳佳哭的越凶，李昊章怎么也擦不?完她那眼泪，最后也不?知?道谁先动手搂的谁，两人吻在?了一起?，吻得越发不?可收拾，吻到李昊章不?得不?控制自己停下来。文佳佳两颊通红，告诉他：“我十八岁了，昊子?，我今晚成年了。”

昊子?喘着粗气，应她声，却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文佳佳看着他眼睛，逼他与自己对视，但他挪开了她视线，趁他现?在?仅剩的理智拉开了文佳佳，可文佳佳没愿意，目光往下，要用手覆上去的那刻李昊章忙握住她手腕，摇了摇头。两人坐在?床尾的位置，前头是放着蛋糕，易拉罐的小桌，文佳佳忽然侧身将他推倒在?床上，俯身吻了下去。昊子?被?她的气息缠的头脑发昏，又香又软，他是个男人，不?能被?个姑娘压在?底下，胳膊带着她瞬间翻过身换了个反向。

后来那天晚上，在?李昊章人生的记忆中埋下了一颗深深的种子?，成为他永生忘不?掉的一幕。

很久后，一句声音叫醒了左左右右入睡的人。“开门?！”

两人瞬间清醒，文母见里头没动静，当即找来前台开了锁。这间几个月以来，承载了文佳佳练舞的小屋子?，彻底消失了。

这事被?发现?后，文母怒火冲天，立刻找到学校领导告了李昊章引诱强/暴女同学，文母也不?顾及文佳佳的名声，学校又是个小社会，消息越传越广，短短几天已经?堵不?上任何?一个人的嘴。李昊章记得，哪怕他平日再混蛋，再混日子?，他爷爷从未打过他一次，但那天他硬生生跪下来挨了他爷爷十下板子?，最后一回板凳腿都打断了，他硬是跪在?地下一句话没坑。

昊子?的处分是背定了，但并不?是因为这个才要退学，一来他早就不?想上了，根本不?是上学那块料，其次文母闹这么大，为的就是把他从学校逼走，离开文佳佳，而?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只有他走了，人不?在?了，学校那些流言风语才可能越来越淡，对她的伤害才能越来越小。

即哪怕事发后她从未替他辩解过一句。

前几天两人背着见过一次，李昊章哑着嗓子?问?她：“你知?道我不?是，我们?也没有，那晚我们?都没喝多，对吧？”

文佳佳哭着解释：“不?是我不?承认，是我妈逼我的，我不?这么说她会断了我所有退路。”

李昊章不?知?道她所谓的退路是什么，只问?：“以后你还会跳舞吗？”

文佳佳往前一步，李昊章就退后一步，她停住：“我妈说会重新考虑。”

李昊章点点头，“...那也值了。”

两人再无?言，李昊章让她回去吧，文佳佳使劲摇头，上前死死拉他手，“你是不?是怪我？怪我不?替你辩解？你是不?是要走了，昊子?你以后还会回来么？”

事实上李昊章从未怪过她，只是...有点伤心，在?这场流言中她从未替他解释过半分，不?解释，就相当于默认，好像他真如那群人嘴里的畜生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昊章抽回手，目光在?她脸上流转，说了最后一句：“好好跳舞，好好学文化课，以后就能去你爱的北京了。”

文佳佳注视他转身的背影，越走越远，她忽然意识到，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像他一样，为她拼，为她转，被?她喜怒哀乐所牵动的大男孩儿了。

......

烧烤店的摊位雾气腾升，凌川坐下好一会儿了，三人什么都没提，只顾着喝酒闲聊。

整顿饭凌川都在?不?自主打量昊子?，他喝喝笑笑，开开段子?，好像没事人一样。

快散场时，凌川放下杯子?问?他：“什么时候走？定好票了？”

李昊章笑容渐渐变淡，想来他过来之前胡斌电话里已经?给他说了，“明天晚上的火车，定好了。”

凌川点点头，“到云南？”

李昊章骂他：“你人不?在?，消息倒是灵通啊。”说完看了看胡斌，胡斌也是淡淡的笑，“嗯，先到四平转个车，没直达昆明的。”

“那边有人么？”

“一远房亲戚，托人介绍的，做什么到那边再看吧。”

凌川又点点头，没什么可说的了。

男人的饭场很少沉默，胡斌不?习惯这样，自然把话转到了凌川身上，“你呢？你怎么样，解决了么？”

“我没事，明天回学校。”

“警察那边呢，彻底没问?题了吧？”

“没。都解决了，不?会有影响。”

李昊章自嘲地笑了笑：“难兄难弟啊。”

话一说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凌川至少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他排忧解难的女人，无?疑是比他幸运的。

吃完饭要散场，凌川叫住李昊章，“明天把时间给我，我和阿斌送你走。”

李昊章点头笑，他今晚喝得多，凌川没来之前已经?和胡斌喝了不?少，毕竟是走之前弟兄仨人的最后一场。

凌川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胡斌和李昊章知?道他要先走，却还是故意问?：“去哪儿？”

凌川从不?藏着掖着，举了下手机。

胡斌摆手让他滚，李昊章在?一旁笑。凌川走出?去两步，忽然停下，折过身朝两人方向反，握拳轻抡了下李昊章肩膀，扯唇道：“等着，明晚哥送你。”

说完也不?等人回复，推开餐馆的门?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