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番〕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 作者:道玄

第174章

拓跋婴命令撤军后,路上?一边焦急,一边却又在雪中回想此事,发觉薛玉霄并没有追击上?来,跑马之?声也早就被抛弃在后。心中疑窦丛生,便忽然停住马匹,脑海浮现?出一个念头,想到:难道她是在摆空城计?

这念头刚刚浮现?,覆雪的?山头燃起火把,无数齐军从狭路两侧涌现?。在逃回去的?正前方路上?,那两位都姓李的?先锋官出现?在面前,一人?持剑,另一人?则拿枪,身?后兵卒无数,一个个精神振奋,眼中精光迸现?。

“果然有伏兵!”拓跋婴瞳孔震颤,咬牙道,“竟然一路埋伏到这里!薛氏女毒计阴险至此!!”

她身?后的?将领也哗然一片。

“若殿下早做决断,还?有避开?逃回的?机会!都被她拖住了!”

“可?恨副都统鲁莽上?前,她一人?死不要紧,居然连累我等。”

“殿下!那消息从一开?始就是计策,两方皆有伏兵,不可?胜之?!大军只是佯攻,高平郡那里才是真正空虚之?地……”

众人?面露痛色,做出以死相拼,护送拓跋婴逃离的?架势。

李清愁正堵在狭路之?上?,迎面与?她相对,听?了这话,扭头问李芙蓉:“一路埋伏?什么消息,哪有毒计?”

李芙蓉面无表情:“别问我,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退兵,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李清愁立即道:“没告诉你?我懂你的?感受,我懂。”

飞雪愈加飘扬。寒冷纷落的?冰晶,jsg擦亮了军队的?战刃。

……

拓跋婴等人?退去后不久。

薛玉霄面色不变地回到城中,命人?将副都统的?头颅斩下悬挂,闭合城门,整夜戒严,防备对方随时会回头。

一切排布完毕,薛玉霄遣散城中幕僚,仅留韦青燕在身?侧。她沉默地抬手?卸甲,却在抬臂时顿住,手?臂失去知觉,一股极为迟钝的?痛意从右肩处爆发。

薛玉霄闭上?眼,扶住一侧的?门框,痛不能忍,干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低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好大的?力气,还?好碎的?是肩甲,不是我的?骨头。”

韦青燕道:“少主!部?下愿意与?那胡贼交战,少主何必亲自去?”

薛玉无奈叹道:“杀人?容易,退兵难。如?果不是我亲自在阵前,她拓跋婴以及一众部?将,怎么可?能会被吓住?你去叫军医来,我就在这儿?等到天明,以待战报。”

事无两样人心别(1)

第78章

薛玉霄就坐在这里, 望着远处的天色。

她肩上的伤已经敷了药,军医说万幸没伤到骨头,请将军休息。她没听,冒着冷气在原地等, 看到天边的一丝晨光蔓延、扩张, 泼洒在天际,照亮被飘雪覆盖的茫茫四野。

冬末春初, 这应当是最后一场雪。

直到传令官跑过来?, 满面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 连行礼的动作都做得十分?仓促,道:“将军!两位先锋官伏击得胜,大破敌军!”

薛玉霄攥紧的手缓缓松开, 问:“可有?擒住拓跋婴?”

传令官道:“胡人不?计伤亡的拼死守护,令其?突围脱逃, 未能生擒贼首。”

薛玉霄闭目又睁, 吐出一口气, 道:“无妨。”

她这才站起身,向着烧好炭火的温暖室内走去。这时, 传令官在她身后又道:“将军,李先锋官问您这边的情?况,特别是将军箭伤未愈, 应当格外保重。”

薛玉霄抬手随意挥了一下, 步伐未停,跟她道:“你跟李清愁说我伤得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让她在我闭眼之前攻破高平郡, 得胜回来?见我,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啊?”传令官一时怔愣, 见她身影已经?消失无踪,转头看向韦青燕。韦统领跟在薛玉霄身边久了,也学会了几分?自家?少主的脾性,便告诉她道:“你就这么?说,这比别的催促鼓励都好用。”

传令官面色呆滞,缓慢点了点头。

此消息传递过后,大军的捷报频频发回,李清愁派人问薛玉霄的情?况究竟如何,她依旧没回,每日只?看战报、监督粮草,沉默处理后勤供应之事、并为?徐州百姓重建家?园。

徐州城内人人称颂薛侯之名,其?勇毅、智谋,足以冠盖三军,兼又慈悲为?怀、爱民如女,麾下之兵与?民秋毫无犯。一时间民望甚隆,出了许多歌谣传唱。

民众对其?爱戴非常,自发地排查奸细,将城内可疑人士报给?薛氏军。在日复一日的清查之下,城内细作渐渐绝迹。这片土地终于算是彻底的、不?需疑虑地,重新归入了大齐的版图。

薛玉霄养伤多日,除了办一些案头公文之外,只?剩下监督操练之事了。前方捷报连连,她难得闲下来?几日,再次收到了来?自如意园的书信。

征战在外,且十六卫当中有?贵族女郎,所以族中来?信频频。薛玉霄收到的家?书频率倒不?算引人注目,她正回复完一些军机公文,接过信件,用案旁的一把玉刀裁信。

信纸展开,上面开头只?写了“妻主”二字,后落笔道:

“园中一切皆足,上下安稳,往来?礼节尽备,切勿担忧。初春已至,万物萌发,待你归来?时,正可扫尽风雪寒气。神?州离合山迢迢,关?河路绝雪漫漫。知卿一身补天志,只?怅恨,西窗月明、灯花落尽、只?影徘徊。爱妻沙场千万事,自然?音书难寄,不?知回顾小儿郎。夫,裴饮雪。”

薛玉霄摩挲下颔,看了半天。她没有?避人,信纸摊开在桌案上,一侧韦青燕好奇问:“少主,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学了认字,但还不?能看懂其?中含义。

薛玉霄道:“他说了一筐盼我平安归来?、贤良淑德的好话,最后才图穷匕见,说我只?知道给?……呃,不?知道给?他多写几句。”

韦青燕自然?不?懂这些“笔墨情?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玉霄见信中所言,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裴郎西窗独坐的身影。

虽有?灯花落尽,却无棋子轻敲,虽有?天上明月,却无身边明月,孤身徘徊、形影相吊。她想到这里,想起他柔软微凉的长发、他沐浴后随着窗下松风飘荡到掌心的发带,青丝拂过指间缝隙,如水般的触感……薛玉霄失神?片刻,笔尖墨痕滴入信纸,落下一个?浅浅的污迹。

她却不?介意,物资紧张,没有?换纸,落笔写下去。

“婵娟复裴郎书:

我闻徐州有?名醋,糯米酿就,香润醇柔,鲜甜无比。恰逢徐州百姓送了我一车,我说不?必如此,何以用得这么?多?众人到底不?从,推说可以赠裴君取用,于是腆颜收下。此番战胜归京,并无他物,没有?佳礼赠予亲戚同僚,只?为?裴郎赠此车而已。”

她笔锋顿了顿,觉得玩笑太过,怕裴饮雪真的生气,便又描补一句。

“料想京兆桃花已发,我不?能得见,这倒无憾。只?可惜裴郎一片相思之情?,我不?能得见,确实?深憾。另,”写到这个?字,后面应当还有?后话,但薛玉霄却不?再续下去,只?说,“笔墨纸满,千言不?尽,归京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