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所隐瞒:“但林七姑娘昨天出门了,还发现了奴派去的人。”
他眉头紧皱:“什么?”
“奴的人怕引起林七姑娘的怀疑,不敢再跟下去,就回来了,所以不知她昨天去了何处。”小太监察觉踏雪泥有要发怒的迹象,身子一抖,立刻跪了下来。
踏雪泥一脚踹翻他:“你就不知道换一个人跟着,打探她昨天去了何处,有没有回林府?”
“奴、奴现在就去。”
踏雪泥想拔刀杀了他算了,用鱼粮狠砸他:“还不快去!”
另一厢,北长街的百姓还在闹着,不知和锦衣卫僵持了多久,这场闹事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他们没能成功走出北长街。
不管外面闹得多厉害,林听都安分守己地待在房里,非拿饭拿水不出房门半步,直至天黑。
她趴在桌上用水作画。
就在此时,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林听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没管。响第二次的时候,她蘸水的手指停住了:“段大人?”
“是我。”
林听跳下椅子,又给段翎开了房门:“你今天不是巡查东街?晚上怎么还会来北长街?”
段翎进房关门,松了松护腕,却没完全解开,还是遮住手腕的:“你今晚不用我陪你了?”
林听沉默了几秒:“这样当真不会对你有影响?”
“一晚和两晚有区别?”
好像没啥区别,她摸了下鼻子,望着段翎走向他昨晚睡过的罗汉榻,斟酌道:“你今晚,睡床吧。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段翎解蹀躞带的手微顿:“你是要和我睡同一张床?”
“其实床还挺大的,能睡两个人。”林听也不太想睡罗汉榻,她今天中午试过在上面睡午觉,难受得要死,“你要是介意……”
“可以。”
就这样,他们再次同床共枕。林听背对着段翎,失眠了。但段翎似乎很快入睡了,因为她听到了他平缓的呼吸声。听着听着,林听眼皮慢慢垂了下来,睡着了。
睡到天蒙蒙亮,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水驱散热意,带来了凉意,林听没盖被褥,真的冷了,不自觉往别处靠,缩进温暖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睡觉依然不安分的林听抬了抬腰,隔着裙子碰了个东西,它温度偏高,她下意识地挨近了很久,然后感到裙子多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潮意。
林听顿时清醒了。
她发现自己越过了床的隔线,滚进了段翎的怀里,还像八爪鱼那样死死抱住对方的双臂,力气很大,不肯松开,而他的……又在她裙子附近,导致他没办法推开她。
林听意识到这个,想原地去世。她发誓,以后一定一定要改掉睡觉不安分的这个臭毛病。
第59章 你身上怎么会有旁人的味道?
如今快天亮了, 这很明显是男子的正常晨起,而她却在睡梦中无意地乱蹭了一段时间。林听顾不上裙子有点潮,猛地跳离床榻。
再看床榻, 段翎不知何时醒了, 正在看她,眼尾有潮意, 染着红, 似雪的脸也染薄红。他绯色的衣襟因她而松,露出大片皮肤,腰间系带也不稳,窄腰的线条姣好。
因为段翎缓慢地坐了起来, 所以散开的长发顺着肩滑落, 荡出一道弧度,似要撩拨人心弦。
林听不禁看了他好几眼, 转瞬回过神来:“段大人。”
段翎拉过被她踹到床尾的被褥, 盖了盖腰腹的位置, 柔声道:“抱歉, 弄脏了你的裙子,劳烦你换了裙子后, 戴上面巾去唤守在三楼的锦衣卫, 以我的名义,问他拿一套男子穿的新衣衫。”
“好, 你等等。”林听自己有衣裙换,不用去问锦衣卫拿。
那些衣裙是李惊秋得知她被困北长街, 托人送来的。但李惊秋急急忙忙的, 只知道送换洗衣服,没想过送些解闷的小玩意。
而外人往北长街送东西的机会只有一次, 用完就没了,即使父母是朝廷命官也不行。幸好她母亲给她送了衣物,否则林听也没裙子换,得跟段翎一样等着。
她放下隔开床榻的纱帘,到衣柜拿出新裙,换得极快。
林听既是不适应在有男子在的情况下换衣,又是想尽快去找锦衣卫给段翎拿衣衫。一想到他身上还沾着那些东西,她脸就发热。
尽管今天没直接看到他衣衫之下的景象,但也跟直接看到没区别了。林听系裙带的手有点颤。
奇怪。
之前也不是没看过,还碰过,今天的感觉怎么不一样了?之前的感觉是为弥补自己的过错,尴尬到死。现在的感觉也有尴尬,但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林听竭力平复心情。
她放下纱帘捞起面巾戴上,跑出去,不到一刻钟,拿着新衣衫回来。这里是北长街,有成衣铺,虽说被封街后,没人做生意了,但店铺里还有些没来得及卖出去的衣衫。
林听越过纱帘将衣衫给段翎,再越过纱帘蹲到房门处,望那只灯笼,背对着床榻,等他换。
段翎换衣衫的速度不快不慢,换掉的衣衫在地上,脏的地方朝里叠,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换好衣衫后,他没立刻撩开纱帘出去,透过纱帘看林听的背影。
今天早上,她一蹭过来,段翎就醒了,看着她缩进他怀里,看着她张开手抱住自己。当丑陋起来时,他第一反应是离开她的,但她一蹭,他就下不了手了。
段翎敛眸,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出来:“我先走了。”
林听见段翎不提方才,也不主动提,为他开门:“好。”她没问他今晚来不来,这个节骨眼问,似乎会有种诡异的暗示。
段翎衣冠整齐,面色如常,皮囊虽还昳丽,但看不出前不久在床榻之上无意间露出的勾人、魅惑姿态了。临出门前,他站住道:“今天是我巡查北长街。”
这是今晚也来的意思?林听眼睫一颤。
他握着绣春刀,接着道:“但晚上需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今晚就不来北长街了。”
怎么感觉像丈夫给妻子报备晚上不回家呢?一定是她的错觉。林听“唔”了声,看了段翎一眼,忽地拉住:“你还没戴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