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表哥叫住了我,嘴唇动了动,似乎对我说话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说,“你认识路吗?”
这里我认识,是我上学路上的宾馆,所以不会迷路。我觉得他真好,问他是不是在担心我,我表哥又把我推开了,说让我离他远一点。
但我还是亲到他了,还用舌尖去舔他的嘴角,在他再次推开我之前自己离开了,朝他很甜地笑,说了今日份的我爱你。
为了快点回学校见到我表哥,我是跑回家里的,浑身都出了汗。
我妈在家里等着我,她拎着我的耳朵骂我,问我去哪儿了,又说我是撒欢的驴子拴不住,早晚要给人贩子拐跑了。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都十七的人了,能不能给妈妈省点心,”她眼睛都是红的,跟我耳朵一样红,“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丢了妈妈怎么办呀!”
我给她道歉,让她抱着我哭,我眼泪是遗传她的吗?那么多,好像一天都流不干。
如果我爸还在,我妈肯定不至于抱着我这么哭,可是我爸在我十二的时候就有别的老婆了。我妈亲自带我去捉的奸,那个时候她没哭,威武地踹开了门,我亲爹正抱着女人的香腻肉体叫,我站在她后面看乐子。
我还小,记得不太清,只记得我妈叫那个女人臭婊子,就像我表哥叫我婊子一样。
可惜我妈不知道她抱着的也是小婊子,我是表哥的小婊子要是知道,她会哭得更厉害的,因为她一头扎进婊子窝里了。
湿衣服我都放回了衣柜里,又跑去上学,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我坐到位上,我班长回过头来,声音很大:“方行意,你怎么不穿校服!”
上课了,我表哥走进教室里,站在讲台上,遥遥和我目光对视,他拿着数学课本,衬衫也要扣到最上面那一颗,我想起今天早上我亲了他的锁骨和脖颈。
“老师让的,”我很有底气,“他给我买的衣服。”
班长说我“放屁”,说我“做梦呢”。
好吧好吧,这的确很像在做春梦,我还很想说我和他接吻过,高潮过,我把表哥从我春梦里流放出来了那我班长肯定更不信了。
班长看起来将信将疑的,因为老师的确没有问我“校服呢”。我走了后门。
虽然我表哥很好看,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我还是很想睡觉,头一点一点的,还做了短暂的梦,梦见我表哥叫我的名字,夸我的屁股很好摸。
“方行意。”
声音又远变得清晰,像针尖戳破了气球,云团一样的梦炸开了,我倏地醒过来了,茫茫然地看向讲台,才发觉全班都在看我。
“你站起来听课。”我表哥平静地看着我,一点都不通情理。
我迷迷糊糊地站了一节课,发现我只有盯着我表哥的时候才不会睡觉,又用各种饥饿的念头来捱过时间,然后沮丧地发现我表哥只是让我站起来,但我老二也站起来了。
快下课的时候,他破天荒地走下了讲台,穿过课桌走到我面前,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把手里的东西推到我桌面上。
一盒药。
对不起,我语文和化学都很差,有的字我不认识。我猜到这是昨天晚上表哥给我行刑的用具,企图谋杀的策略,但我还是收下了,小声叫住他。
“老……”
“闭嘴,”我表哥说,他好像很紧张,手都拢起来了。
我猜我的眼神一定很像条狗,眼巴巴地看着他,“老师,我可以问问题吗?”
于是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有很淡的须后水的味道,我又离他近了一点,把课本上的字指给他看,问这道题怎么做。
我表哥看到课本上我写的字,手顿了顿,目光很淡地扫了我一眼,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还是看到他耳朵在发红。
他声音很低,只有我们听得到,他说“你有病吗”,然后我课本合上,走了。
他真的好容易耳朵红,如果他的耳朵会说话,会不会朝我喊“羞死了”?还是算了,人只要一张嘴就够了。
我表哥给我的东西永远都很苦,但我又把盒子里的东西都吃了,这苦得我很想哭。
我趴在桌子上,我班长又回过头,对我说:“你怎么了啊?”
我说,不用你管。
“不是,你眼睛怎么还红了啊,不就是上课睡觉被抓到了吗,用得着哭吗?”班长说,“你怎么阴阳怪气,娘娘唧唧,胆小如鼠……”
他又开始数他的成语宝库了,我才不会哭,哭了就要被绑起来,哭了就要吃苦东西,那我还是不要哭了。
我不说话,突然桌子上砸下来个清脆声儿,班长声音结结巴巴的,好像犯错了一样,“给、给你吃,别哭了。”
是巧克力,一共七块巧克力。
“我妈从国外给我带的,很贵的!”班长又开始得意了,像斗胜的公鸡,“你要不要啊?你不要我收回去了!”
“要!”我忙把巧克力抱到怀里了,开心地朝他笑,“谢谢班长!”
很奇怪,他脸好像一下子就红了,让我“赶紧吃”,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明明是他给我的巧克力,但又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把那些昂贵的巧克力都收起来了,小心翼翼放到了兜里。
那些巧克力看起来真的很贵,上面是我看不懂的英语。
我趴在桌子上,想
表哥会喜欢吃巧克力吗?
会的吧,没有人不会喜欢甜食的。
那就都给表哥吃好了!
我把兜里的巧克力又往里掖了掖,控制不住地想笑,觉得心里又开始充斥着甜蜜泛滥的碳酸气泡。
第14章
班长给我的巧克力太多了,我放在兜里,那些巧克力就在我兜里干龌龊事,塑料包装摩擦,进行响亮的交欢,这让我很想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