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苏氏关了她多久,都对她做了什么。”宁天麟缓缓睁开眼,语气森冷。
苏凝宇看了眼油锅,忍着剧痛,目光开始游移。
那楚清表面看着乖巧懂事,背地里却做出与人暗通首尾之事,本性定是淫荡放浪。他好奇这种姿色中等的女子有何本事勾得裴澈非她不娶,将人抓回来后,便想一试。
谁知那女人竟拼死反抗,咬掉了他半只耳朵…他一怒之下划了她几刀,回头却总是想起撕开她衣裳时那一身令人惊艳的赛雪肌肤,只是过几日再去时,见她体无完肤,宛如厉鬼,他这才没了兴趣。
好在已经死无对证了。
“之后的事,我不甚清楚,我说了,我只是将人带回去罢了。”
瞥见宁天麟袖中拳头攥起,苏凝宇又急忙道:“不过!我有日路过,叫小厮进去瞧了一眼,听说是…四肢骨断,皮囊尽毁,猜想应是没几日便咽气了罢。”
宁天麟身形微晃,后退了半步。
四肢骨断,皮囊尽毁。
区区八个字,如何能尽述她所受之苦。
折了四肢,是被生生折断,还是被棍棒bzm打断?毁了皮囊,是被刀割还是火烧?
当初从贼匪手中救下她,她身中两刀,醒来后却从未喊疼,换药时也是一声不吭。
原来…竟是受过比那疼上千百倍的伤。
“殿下…”吉福见宁天麟褪去满脸血色,十分担忧。
苏凝宇认为已将自己撇清了干系,手疼得频频抽气,咬牙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该你兑现承诺,放我离开。”
宁天麟此刻的愤怒痛心绝不亚于当初亲眼看到母妃被活活勒死,冷笑道:“把他扔锅里去。”
苏凝宇立刻惊怒:“宁天麟!你言而无信!”
就是此人将她带去了深渊地狱,宁天麟怎肯放过。
“本王答应放你出去,却没说是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
两名暗卫一左一右捞起挣扎不止的苏凝宇,将他拖向油锅。
苏凝宇又惊又急,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自知上当受骗,怕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被油烹的死劫了,便不再忍耐,破罐子破摔,对着宁天麟离去的背影怒骂起来。
“宁天麟你个王八羔子!本大爷方才忘了告诉你!楚清那浪货被我玩了十数回,早被干烂了!”
宁天麟猛地驻足,慢慢转过身来。
看出他确实怜惜那楚清,苏凝宇狂笑起来:“你想知道她如何死的么?不妨告诉你!”他神色骤然狰狞,恶狠狠道:“她被本大爷划烂了脸!被我妹霜儿烫得体无完肤,像狗一样关在笼子里,活活折磨两月!再割开双腕,血尽而亡哈哈哈哈…”
宁天麟几乎将手骨捏碎,疾步回来一脚踹在苏凝宇面门上。
苏凝宇鼻子嘴里全是血,吐出两颗牙,抬头见宁天麟被他气得胸膛起伏,双拳直颤,又继续畅快狂笑,咒骂不止。
吉福白眉竖起,斥那两名暗卫:“还不赶紧扔进去!”
苏凝宇图得就是个死前爽快,在狂骂中被抬了起来,眼看就要被烹了,宁天麟却忽然冷冷开口:“慢着。”
他冷睨向苏凝宇,谪仙般的俊颜上浮出一抹温和浅笑:“留着他的命,剥了脸皮,剜目割舌,做得仔细些,别叫他死了。”
苏凝宇猛睁双目,没料到他还有更狠的:“不要!我要死!你让我死!”
他剧烈挣扎,铆足了劲要自投油锅,却又听宁天麟冷道:“再割了他的脏东西,剁成肉糜,喂其食之。”
第二百七十二章目送
次日晨起,天边又压上了几团乌压压的棉花,闷热得厉害,只肖快走几步便能热出一身薄汗。
青果扶言清漓坐上马车,执了团扇为她轻扇,车夫扯着缰绳轻喝,马车便摇摇晃晃地向城西驶去。
城西药铺到了批珍稀的草苁蓉,原本言清漓打算派玉竹与青果去买回来,结果一大早,玉竹忽称身子不适,青果又辨不出草苁蓉的品相如何,言清漓便亲自走了这一趟。
马车上,青果心里揣着事似的,频频向窗外张望,言清漓觑她一眼,问道:“看什麽呢"
“啊哦…”青果回身坐好,挠着脸颊道:“婢子在想,才入五月就这般多雨水,今年怕是又要闹灾了。”
去年大旱过后又是大涝,天灾人祸不断,若老天爷今年仍不开眼,百姓的日子必定比去年还要凄惨。
言清漓默了默,忽然问道:“可有到冲儿的消息了”昨日裴府发丧,言琛回来说小世孙未曾露面拜祭。
青果摇头:“我给裴家门房的小厮塞了二两银子,只听说是送出城养病去了,送到哪里,他们家的下人也不清楚。”
说话间,药铺到了,言清漓未再多言,戴好幂离与青果下车,命车夫在外等着,主仆二人进了铺子。再出来时,已是两刻钟后,外头下起了濛濛细雨,药铺伙计帮着将大大小小的盒子装上她们的马车后,青果又开始奇怪,忽然闹起嘴馋,嚷着要吃花雨巷的赵记桐皮面。
“小姐,婢子昨夜做梦都是桐皮面,我们就去一趟吧,玉竹姐姐也爱吃这个,再给她带一份回去可好?”青果嚷求道。
言清漓望向花雨巷那边,隐隐明白玉竹为何会“称病”了。
端在广袖中的手指轻轻拢了拢,她吩咐车夫去花雨巷。
花雨巷是水巷,马车进不去,主仆二人下车步行,行至一处栈桥时,河池外侧的街上忽然疾驰过一列马队,为首之人是一名玄服青年,箭袖素衣,飞扬墨发束于脑后。
言清漓驻足停下。
青果悄悄瞥向她,见她神情怔怔地盯着那遠去的儿郎,偷偷一笑,没有出声打扰。
站在桥上,将将能看到遠处宏伟的西城门,裴凌带着刘刚与王甲等二十几人,看样子是要出城前往军营,再从军营开拔出征。
这一幕,令她不由想到一年多以前的某个黄昏傍晚,他就是在这个城门口扬马在她面前,意气风发,专横跋扈。
那时,她还当他是过去那个嚣张的小毛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他产生诸多情愫纠葛,做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