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到一点，是前一天中文诗词的自我默写。

一点开始是下午的课程，一直安排到晚上十点。

十点半到家才是一天的最后一餐。

这段时间张一帆还自己和李玲申请，在补习班延长放学时间用来查漏补缺。

说是补习班更有学习的氛围。

李玲欣然同意，毕竟张一帆从小就听话，从未对家长撒过谎。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们今天教新知识，我还以为你会回来的更晚呢。”

张一帆弯腰换鞋的姿势一僵，随即自然地接话。

“练习册忘记带了，我今天回来查漏补缺。”

“这都能忘！先吃饭吧，吃完再去写练习册！”

“好！”

李玲把早就留好的饭菜在微波炉里打热端上来。

张一帆的爸爸已经回房间睡着了，未关严实的主卧传来轻微的鼾声。

饭后，李玲一边催促着张一帆赶紧回屋写作业，一边收拾着碗筷。

“妈，那你一会儿早点休息，我写完就睡了。”

“行，妈不打扰你了！”

随着房间门的关上，张一帆紧绷的神经这才一松。

坐回书桌边翻找出奥数练习册写了起来。

张一帆这页的题目写了一半，身后的门被猛地推开。

门外是端着热牛奶的李玲。

“一帆，一会儿把牛奶喝了再睡啊！”

张一帆头也没回，继续畅游题海。

“知道了妈！”

李玲端着牛奶到了张一帆身边，粗略扫去，张一帆做过的题目答案都是正确的。

只第三个小题没有带单位。

李玲放下牛奶杯，在这个题边点了点。

张一帆抬头看去，很快找到了问题，填上了单位。

李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细心点，牛奶早点喝，现在是温的。”

“知道了，妈妈。”

李玲退出房间的时候带上了门，张一帆刚才还在奋笔疾书验算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门外的动静。

‘啪嗒啪嗒’

是妈妈拖鞋的声音。

‘啪’

是客厅灯的开关被关上的声音。

‘咚’

是主卧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张一帆又憋了会儿气，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声音。

直到再也听不到，张一帆猛地泄气，大口大口呼吸起来。

脱掉拖鞋，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

张一帆到了门边，门缝约莫有一厘米宽。

张一帆也不嫌脏，趴伏在地上，顺着门缝往外瞧。

门外漆黑一片，对面主卧的门缝下透出橙色的微光。

--那是爸妈房间桌面夜灯的颜色。

张一帆大松一口气，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又轻手轻脚回到书桌边。

先是端起妈妈送来的温牛奶一饮而尽，然后再拿起书架右侧第二格中间的一本英汉词典。

词典被打开，露出里面的手机。

手机牌子有些旧了，壳子后面也有许多使用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