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处问多情》作者:逍遥红尘

第101章

眼前一片黑色,无数光点在闪烁,半晌视线才渐渐清晰,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压下忽然跳快的心率,“你、你既然未曾受制,为何、为何竟不肯搭救她,她是我的娘亲!”

若晏清鸿自身难保,逃离艰难,我不会出口指责他;可他刚刚话,分明在告诉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与算计中,以他的心智又怎么会不知道‘昭辉殿’中人的状况?

他扶着我,那搭在我肩头的双手被我挥开,却难以控制身体的不稳,靠着车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去了。”他望着我,“我甚至亲自进了‘昭辉殿’询问她的意思。”

“什么?”抬头过猛,又是一阵难受和晕眩,终是被他紧紧的抱住搂在怀中。

他苦笑,“我真的去了,只是你我寻求的是逃离,是避开,是放弃‘红云’的一切,不要地位,不要身份。但是她不同,她是‘红云’之后,是一国地位最高的女人,是帝王二十载的妻子,她放不下!”

我默默的望着他的表情,听着那平静却残酷的话语:“她是帝王妻,她要帮自己的丈夫稳固江山,她要劝诫,要进谏,哪怕是以命以血,都不可能放下这个身份,这是她与我们最大的不同。或许我尊重她很残酷,可这是她的宿命,她的追求。凝卿,我早言明能带着你全身而退,她的自尽不是为了你我,她是为了能让帝王醒悟,为了这君主的贤明,你懂吗?”

晏清鸿的话虽然冷酷,偏是事实,让我无从反驳,无从责怪。

入了宫门,心中所系就不再是自己,不是家,而是天下。这是皇家人的尊严,皇家人不能放开的地位尊崇,也是枷锁桎梏。

“没有了……”我喃喃自语,“我的亲人,都没有了。”

给予我真正疼爱的人,爹爹不在了,哥哥远征,即便再见面,也无法一如从前的亲昵。

真正的血亲,一个视我如眼中钉,祸国妖孽;一个身在他国高位,便是见到了,也没有几分真正的感情。

我的身边,竟再无算得上贴心骨血的亲人。

“你还有我。”

是的,我只有他了,我之后人生的重点,所有的依托,都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清鸿,给我一个孩子吧。”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内容甚至让我自己都震撼了。

是的,我想要个真正与我血脉相连,能让我感情有牵绊的人在身边,告诉我我不再是一个人。

晏清鸿微怔,旋即淡淡的抚上我的脸颊,“大乱初定,我们仍未脱离危险,你需要好好的修养身体。”

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我管不了那许多。

当车马停留在某个离京师并不远的小镇中暂时落脚的院落中时,我在朴素温馨的大帐中勾引了他。

他初始忍耐躲闪着,而我,第一次主动的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衫之内,羞怯瑟瑟在游走在他的肌肤上,撩拨着他的敏感。

“凝卿!”他哑了声音,按着我骚动的手掌,“你还病着……”

“我只想感觉到你的存在。”可怜破碎的嗓音,哀哀悲戚,“我只想让自己相信,我的丈夫真实的在我身边……”

主动的环上他的颈,我浅浅的吻落在他的脸颊,慢慢的凑上他的唇。

俊朗的唇角还有刚毅的韧度,在我的亲吮中呼吸急促,环抱着我腰身的手渐紧,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迷离之色。

能看到传言中冷静无波的晏清鸿有此神情,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自得呢?

主动的探出舌尖,描绘着他唇的形状,蜻蜓点水般掠过,始终不敢深入太多,只浅浅游移。

不过我的胆怯没能坚持太长的时间,他已化被动为主动,反身将我压下,炙热带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舌尖的纠缠,只为表达对分开的揪心,毫无保留的索取,是重逢后的喜悦。

从今日起,他不再是相爷,我不再是将军小姐,我们只是浪迹天涯的一双普通夫妻。

他的吻,眷恋在我的唇瓣,吮吸中的力道让我有些微的疼痛,他辗转亲吻着,我热情的回应,再无半分保留。

“清鸿……”我唤着他的名字,双手散开了他的腰带,抚上他紧绷的腰身。

掌心下的肌肤微跳,那吻猛的加重力道,侵入我的唇齿间,夺去我所有的呼吸,再没有更多的思想,全部被他的烈焰焚尽。

青衫在我手中扬起,飞舞了他的发丝,朦胧了我的视线,只记得他胸前那一点朱砂痣,艳红。

一帷纱帐,拢住两人的缠绵,天地间,只有两人之间的吟咏交织。

他的沉落,让我紧紧拥抱。

他的深入,是心底最后的依靠。

舍去繁花,忘却江山,我们只是俗世波涛中沉浮的孤舟,烟雨飘摇中的两滴水珠,交融着,已是所有。

“清鸿……”

不知何时泪滑下,被温柔的唇吮尽。

67 喜脉在身 隐忧在后

我靠在床头,只觉得晕眩的厉害,心头悸动反胃,说不出的难受。

晏清鸿坐在床边,揽着我靠上他的肩头,眼神中有一丝急切,“凝卿,是不是中暑了?”

我虚弱的摇摇头,用力的呼吸,咽下嘴里的酸水。

这里很幽静,背山环水的偌大宅邸,比之相府的尊贵少了几分空旷华丽,多了几分自然恬美。

清鸿没有急急的远离,而是在离京师百里的小镇上住下,看着家具摆设俱全,可见他早有了安排的心思。

没有了京师的繁闹,也不会有人来骚扰我们,据说这宅邸是以前富户遗留下来的,清鸿早在两年前便买了下来,进驻了下人,我们悄然的到来自然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他在,又何须**半分闲心?

天很热,窗外的蝉鸣惹的人燥意难当,我靠着晏清鸿,挤出笑容:“可能天热不适,再睡会就好了。”

他的表情没有半点放松,“是不是旧病复发了?这几日你奔波劳累,又太多的事物变化,身子承受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