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拉开一丛杂草，便露出一个洞。

狗洞。

“夫人，便是这里。”

卫风不敢去看苏糖的眼睛，让夫人钻狗洞呢，若是主子知道了怕是要剥了他的皮。

“好。”

苏糖二话没说，便要往里面钻，卫风连忙挡住她，“夫人，要，要不，咱还是等天亮城门开了再进去？”

“等啥等？你就不怕等到天亮你家主子黄花菜都凉了？”

卫风不敢吭声了。

对苏糖感激得眼眶都红了。

“我钻过去看看里面的情况。”他将包袱取下来，率先往里钻。

洞比较窄小，卫风高大的身躯钻起来着实困难，好在他还是钻进去了。

不多时，洞里便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夫人，可以进来了。”

苏糖先将包袱塞进去，然后让赵老头先钻进去，她殿后。

两人身材都偏瘦，比卫风钻起来容易很多。

“夫人，赵师傅，委屈你们了。”

卫风一脸歉意。

“无须客套。”

再怎么说，苏糖和楚骁也是夫妻，楚骁有难，她义不容辞，更何况是钻一个小小的狗洞，又死不了人。

赵老头更不在意。

“老夫当年落魄时，可没少钻狗洞，不打紧，咱赶紧走，再晚，楚骁那小子怕是要歇菜了。”

夜很深，很黑，也不知此处是何位置。

远处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三人也不敢打灯笼，摸黑行进。

幸亏卫风很熟悉，带着两人七弯八拐，很快就拐进了一个胡同。

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卫风左右看看，没人跟着，便抬手敲门。

三长两短。

很快房门从里面拉开。

露出了盛铭的脸。

他微微颔首，算是跟苏糖打过招呼了，两忙将两人引进门，领着往里面走。

进了西厢的一间屋，门一推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油灯下，靠墙的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男人。

不是楚骁还有谁？

昔日傲娇冷漠鲜活的男人，此刻双眸紧闭，毫无生气，唇瓣乌黑发紫，活脱脱已经去了似的，看着挺吓人。

“楚骁！”

苏糖没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带着哽咽。

脚步绵软扑过去，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冰凉刺骨。

她颤巍巍地伸手探向他的鼻尖，气若游丝。

幸好。

还有救。

若是他连微弱的气息都没有了，她即便是有灵泉水也无济于事。

一颗心瞬间落地。

一滴水掉落自己的手背，她才发现是从自己的眼睛里滴落的。

她居然流泪了！

别过脸去悄悄擦了把眼睛。

“他除了中毒，还受了很重的内伤，外伤也不轻。”

在场的人都看到苏糖拭泪的动作，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盛铭一脸歉意地看着苏糖，“弟妹，是我没照顾好他。”

苏糖没功夫跟盛铭客套，直接让赵老头上前，“师傅，你来看看他中了何毒？”

赵老头上前，翻看了楚骁的眼皮，嘴唇，还用手指沾了点他嘴边的血迹嗅了嗅，这才给他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