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传

第二回 野猴子樱桃拜师 鼓上蚤时迁失(2/5)

不知怎地还魂了,活了回来。”何寡妇道:“兀不知真活回来,还是回光返照,活一下又死了去。”侯四笑道:“你那药罐里有药,不如胡乱灌他吃进去,兴许他能真活回来。”何寡妇叱道:“你胡说个甚么?俗话道,话不能乱说,药不能乱吃!”侯四道:“你只管胡乱灌他吃,若死了,是他命该绝,拉出城去埋了算了;若活了,便是命不该绝。你便拉回家,晚上一起睡,岂不快活?”何寡妇骂道:“睡你撮鸟。拉去你家,与你浑家睡!”见何寡妇撒泼这般说,众人皆哄笑。

那十几个空药罐,有的剩有药汤,何寡妇胡乱收集进到一个药罐里,敢有满满一罐。何寡妇口中念道:“神灵护佑,教我救活这个男人!”从那时迁口中,药汤灌将进去。时迁吃了药,肚子鼓将起来,咕噜咕噜作响,愈发呻吟得厉害。不多时,时迁屁孔里蹦出个大屁来,惊天动地,震天价响。那牛受惊,拉着车狂奔。正是:线头落针眼,天上掉馅饼。经过何寡妇屋前时,恰巧把时迁颠到了地上。那牛车拉着棺材、墓碑狂奔而去,瞬时不见了踪影。

众人逐渐赶上,围拢来。那时迁被颠到地上,吃疼“诶呀”叫一声,稀里哗啦,拉出一大摊屎尿来。众人纷纷掩口,后退躲避。见何寡妇也赶上来,侯四又来调笑她,大声嚷嚷道:“这岂不是命中注定?你看他别处不跌,偏偏跌落你屋前。你还不扶他回你屋里,晚上一起睡!”众人又哄笑。

何寡妇先把药罐担子放到自家门边。见时迁虚脱无力,瘫倒在一大摊屎尿里,便骂道:“你这个腌臜泼才,躺在污秽里,不晓得自起来!”一伸手,把时迁拉起来。时迁立不稳,靠到了何寡妇身上,攀住她肩,踉踉跄跄,进了家门,瘫坐到了一把椅子上。何寡妇关上门,拴上门拴,外头一阵哄笑。何寡妇三下五除二,将时迁剥了个精光,提来一大桶净水,替他擦洗身体。去楼上,寻来几件张师爷的旧衣,穿到了他身上。把时迁污秽衣袍,将去后面洗晒了。又提一桶水,将那桌椅、地板擦洗了一遍。

回过头,何寡妇问道:“这个爷,我关了门,此处只有你我。你且说实话,你究竟是何人?”时迁开口道:“这个大嫂,实不相瞒,我乃宋江军偏将,原是梁山泊头领,人称鼓上蚤时迁,上应地贼星……”何寡妇打断道:“看你就不是甚么好人,却唤作甚么地贼星,原来天生是个盗贼。也罢,我是寡妇,你是盗贼,王八瞅绿豆,半斤对八两,倒也算得般配。我不是甚么大嫂,你唤我何寡妇便是。我原是府衙张师爷的外室,那老头死七八年了,街坊邻里都唤我作何寡妇,我听得惯了。你唤我作大嫂,我倒不惯了。闲话少说,我且问你,你如何躺在棺材里?”时迁道:“我随宋公明哥哥征方腊,得胜班师回朝,却在杭州染了搅肠痧,不治身亡。亏得大嫂仗义施救,我得活回来,小可在此谢过了。”何寡妇道:“谢甚么,总归是你命大,我胡乱灌了药,你自活得回来。你且先去偏房歇息,我去药铺寻个真郎中来,与你瞧瞧。”说罢,扶时迁入旁边偏房睡下,扯了张被子盖上。然后出了门,挑了药罐担子,往药铺去了。

药铺不远,就在斜对门,几步路便走到。何寡妇先去药铺后面,将药罐清洗干净,晾晒了。然后走回前面药铺,来与老郎中说话。两个人交头接耳,只见老郎中口里说道:“包在我身上,好歹遂了你的愿。”何寡妇暗道:“神灵护佑,教我心想事成!”老郎中跟着何寡妇,来到她家中。进门是堂屋,旁边是偏房。老郎中走进偏房,见时迁躺在床上,上前看时,大惊,说道:“此汉子邪气恁地重!”把过脉,看过舌苔,道:“须得放血,泄去邪气。”便去时迁手腕处,割了一道口子,放了一碗黑血。老郎中仍摇头,皱眉道:“须得有男女之事,邪气方才泄得尽。何寡妇,只你帮得这汉子!”

待老郎中离去,何寡妇拴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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