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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躺了回去,问:“姑娘,你到底怎么想的?”
云贞道:“我没怎么想。”说毕,自觉这话太冷淡了,接着道:“我能怎么想呢?他又没说什么。两家相隔这么远,将来的事情,谁知道会怎样。想多了,不是自寻烦恼么。”
桂枝听了,料她不会多说什么,咕哝了几句,闭了嘴,不一会儿睡着了。云贞被她搅扰起心事,反倒思绪纷纷了一阵子。
却说陆青素来甚少思虑,起初,他看蒋铭凡事关照云贞和桂枝,也觉平常,心道:“她们是女孩子,原该如此的。”忽有一天,发觉铭贞二人之间,似乎有些异样,渐渐看出了蒋铭的心意。不免心中失落,甚为难过。好在他一多半心思放在武学上,倒能借此排遣。
此外,他淳朴的人,有个呆念头在,心道:云贞救过大哥陆玄,就是于己有恩。蒋铭是哥哥,况且又对自己很好,现在,云贞成了哥哥喜欢的人,自己怎可再有非分之想?
如此,也就接受了现实。看到蒋铭和云贞在一处,有意离远些,只和李劲一起厮混。有时不由自主,往云贞这边多看几眼,也就罢了。
话休絮烦。晓行夜宿,不觉已到了濠州地界,时节已是深秋,霜露清冷,草木疏黄。忽一时下起雨来,秋雨绵绵,淅淅沥沥,接连下了四五日。雨天行走不便,又兼夜长昼短、迟发早歇,从早到晚,走不到平时一半路程,都觉气闷。
这一日,终于雨住云开,艳阳高照。举目望去,白云淡抹,长空一碧。两旁山野,各样树木经霜之后,皆染浓浓秋色,由远及近,从浅黄、金黄、橘黄到褐色、红色,纷繁错杂,漫漫层层,宛若锦绣云霞一般,人在路上,如同走在画中。
众人一边赶路,一边赏玩景色,心情舒爽无比。允中更是诗兴湍飞,即兴口占一首七言律,赞美山里秋色,高声吟咏。众人皆赞道:“好诗!”
李劲道:“就为这首诗,也不枉三少爷出门走这一遭了!”
允中笑道:“哥见笑了。我是大胆胡诌,不过是给大伙儿取个乐,要是当真了,还不叫会作诗的笑掉了大牙!”
蒋铭骑在马上,环顾四方,悠然自得。笑说道:“你也不用过于自谦!这几句,对着眼前景色,的确挺贴切。”
允中笑道:“那还是要多谢二哥,带我出来,要是没出来,看不见大好景色,我也诌不出来!”
说毕又道:“难得这么好景儿,二哥作一首诗呗!我都好久没见二哥作诗了。”
蒋铭呵呵笑道:“我就算了吧,我可没你那样儿大才!”
允中道:“二哥谦虚什么?本来我这句子,就是要抛砖引玉的。”
殪崋 转头对云贞道:“我二哥的诗,父亲都赞过的,可是他总不愿作。他说:男子大丈夫,应该‘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赋为君子哉!’”
话还没说完,就听蒋铭喝道:“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允中看他瞪着眼睛,有些着恼的样儿,连忙笑道:“是,是我记错了,这话不是二哥说的,原是曹子建说的。”向云贞和桂枝一咋舌,三个人都笑了。
蒋铭有些难为情,看了看云贞,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催马快行,往前面去了。
午后到村店打尖,得了个坏消息。说是连日下雨,把前方一座桥浇坏了,左近又没别的通路。所幸的是,现下水势已退,这两天已能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