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阑记

3、第二回(上)(2/4)

径下楼来,笑容满面道:“怠慢恩公了!请恩公安坐,姑娘一会儿就下来。”

说毕匆匆走去里间,旋即奉出一碗茶来。陆玄哪里有心思喝茶,满腹疑惑,不知从何说起,只掂着盖碗,若有所思。

莹儿笑问道:“不知官人……老爷是哪里人,尊府可是这宋州城里的么?”

陆玄见她口齿做派伶俐乖觉,却只管胡乱称呼,已然猜着七八分了。笑道:“我不是官人,也不是老爷,只是外地上来的小生意人罢了。遇到你家娘子,也是凑巧,现在你家娘子已平安到家,我就告辞了。”

说毕起身要走。莹儿慌忙拦道:“恩公且慢走。恩公要走,婢子也不敢相留。只是我家姑娘刚才吩咐了,今儿要不是得蒙官人搭救,还不知如何呢,姑娘说了,一定要当面相谢,官人先坐,姑娘这就下来……婢子斗胆,请问恩公贵姓高名,怎么称呼?”

陆玄道:“不过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不足娘子挂怀。我非官非贵,就不劳姑娘动问名姓了。”说毕抬脚又要走。

丫头见拦不住,急道:“恩公且慢,您要是就这么走了,姑娘下来不见您,一定以为是婢子冒犯了您,怕要怪我哩。”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个柔美声音说道:“官人暂请留步。”陆玄抬头,见那女子站在楼梯上,嫣然一笑,缓步走下楼来。

陆玄最初在河边看到她时,她一直侧身相对,鬓发又散乱,时而用衣袖掩面。待到门口出了轿子,也没脸对脸儿瞧过。所以直到此刻,才有功夫细细打量。

只见妇人上身穿着一件白绫子对襟儿袄,下穿水红色罗裙。杨柳腰身。一头乌发绾了个螺髻,发上插着两只鎏金钗,耳边鎏金坠子。瓜子脸儿,弯弯的柳叶眉,水灵灵的杏眼,粉面桃腮,容光照人。一双眼睛向陆玄望过来,恰似带着千言万语般,她竟是一位美貌的佳人。

陆玄从来在男女事上不大用心的,此时也不禁心旌摇曳,恍惚了刹那。

妇人轻袅袅走下来,含羞带笑,叉手深深拜了一拜,说道:“小女子赵盼盼,多谢官人仗义相助,感激不尽。”又道:“官人请坐!”

陆玄还了礼,仍站着。盼盼看他不坐,腼腆一笑:“不知官人贵姓高名,请不吝相告,好叫小女铭记于心,朝夕感念。”

陆玄定了定神,说:“娘子言重了。不过偶然相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谢字就不敢当了,何谈感念二字。”盼盼低着眉,迟疑了片刻,又道:“恩人请坐。”

陆玄稍作犹豫,拱手道:“在下还有些事,就不相扰了,若有机缘,改日再相见吧。”就要走,妇人看留不住他,脸红了一回,又白了一回,将身子背转了过去。

丫头莹儿赶上来,扶住她道:“姑娘这是怎地了,今儿能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何苦又伤心。”扭头向陆玄笑说道:“官人好大的身份,我家姑娘只是感恩官人相救,又不是贪图官人什么,怎地连姓名也不肯相告?”

她这话说的脆生生,又一脸笑盈盈,陆玄应也不是,恼也不是,不知怎样答言。盼盼低声喝道:“莹儿不得无礼!”

盼盼转过身来,端然正色,向陆玄福了一福,淡然说:“婢子不知礼,官人休怪。小女子低微之人,草芥之身,原不该动问尊名姓,只是今日之事,于官人虽是小事,于奴却是救命之恩,若不是遇着官人,这会儿奴不知身在何处了。卑贱之人,无所回报大德,只想知道恩人名姓。若官人憎嫌,不说也罢了,此处污陋,不敢相留,官人请自便罢。”说毕又施一礼。

陆玄刚才看屋子陈设,又见莹儿言语形容,猜着这主仆两个是行院中人,做的是那迎来送往、倚门卖笑的营生,是以就要告辞。等到盼盼下楼来,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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