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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恳切道:“太公是有见识的老人家,不会担心的。不管有没有法子,总能有个主张。以前你不是常说,凡事该怎么就怎么,别把简单的事儿想复杂了。要是依我,前时告诉太公,说不定,咱们这会儿已在汴京城与二少爷见面了呢!”
云贞仍是沉吟不语。桂枝又道:“姑娘自从认识蒋二少爷,性子都变了。”云贞疑道:“我怎么变了?”
桂枝道:“从前不管什么事,姑娘拿主意可利落了,现在总是犹犹豫豫的,这样儿也不行,那样儿也不行……思谋半日还没结果,都不像是你了。”
云贞闻言笑了,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是该告诉外公,商量一下怎么办。”
原来她俩到家没两日,蒋锦就来了,带着蒋铭书信。信上说,蒋铭此去一举高中头甲第三,是为钦点探花郎,如此这般,已留在京城任职,请云贞见信后尽快来京相会。
云贞看了信,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虑。欢喜的是蒋铭得偿所愿,忧虑的是偏偏落在京城,自己如今还是罪眷身份,换了别处还好,天子脚下,众说纷纭,若是真去找他,只怕连累到他。真个是柔肠百转,寝食无味。
思虑再三写了一封回信,说此事还未曾禀告太公,要与老人家商量才行,并且自己出门一年多才回来,要陪外公待些日子,暂时不能来京。叮嘱蒋铭稍安勿躁,恪尽职分,不要挂念自己……云云。
信交蒋锦带走后,每日辗转反侧,委决不下,迟迟没对周坚白提起。今日桂枝催促,又看灵儿那般开心快乐,不免心里也触动了,下午拿上蒋铭书信来找周坚白。说道:“外公,贞儿有件事要与外公说。”
周坚白慈和道:“过来坐下说。”自从云贞回来,老人看出孙女有心事,还以为她在李家遇到了什么不便与人讲,也就没问。
云贞顿了一顿,走至外公跟前,忽然双膝跪下了。坚白不由一惊,忙拉她起来:“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云贞起身,唤了声:“外公”,将书信递过来,坚白接过展开来看,只见抬头写的是:“铭顿首。字付贤妹云贞妆次”,就不看了,把信递还给孙女:“到底什么事?你说与我听。”
云贞道:“是蒋铭来的信,他要我……去汴京与他相会。”
周坚白一怔,蓦地心下明了,略想了想,问:“是上次他们一起去凤栖山时的事么?”云贞含愧道:“是。本来,他说到春天给蒋锦送嫁,就来家里提亲的,不料后来出了案子的事,所以……这次在句容,我们见过面了。”
将去年初秋蒋铭找到长山镇,自己同他去泉盛乡给李妈妈看病,后来一直通信,以及蒋铭赴京之前又去辞行等事大略说了一遍。周坚白道:“怪不得,去年春天他来,总问你和你舅舅往哪边去了。”
沉吟良久,轻叹了一声:“看来,前年在蒋家,是我一念之差,把你留在那儿,却没想到,这也是你的缘分了。”
云贞见他面上没有喜色,知道并不是很赞同这门亲事,心里涌上一阵歉疚,唤了声“外公”,不知说什么好。周坚白明白她心思,笑了笑。拉着她坐在身边,问道:“你想好了么,现在打算怎么办?”
云贞望着外祖父:“贞儿想知道外公的意思。”周坚白默然半晌,方问:“你母亲的事,有人对你说过么?”云贞点头:“上次在山庄,听姨母说了些。”
坚白道:“要是从前,我是不愿意你去,只怕你再走你母亲的老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