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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沔向陆青问:“听说你与太傅府有亲眷关系,有这回事么?”
陆青不觉又站起身来,叉手答道:“大人容禀,小人陆青,本是宋州真源县乡民,因哥哥失手误伤了人命,代兄受过,刺配来了此处。陆青家中有个姐姐,嫁入了金陵蒋家,姊夫名唤蒋钰,与太傅府上有亲,替小人寻了人情来,故此才有这一说。小人委实与太傅府没有甚瓜葛。”
孙沔颔首道:“原来如此,”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和蔼说道:“你坐”。沉吟了片刻,又道:“我这次来,是奉圣命,到此处置江宁那边守备军叛乱一事的。来找瑞霖是要问他一些事情,如今他不在,就只好借助你两位了。”随即说出一番原委来。
原来孙沔冬至时从太原回京,到家就到腊月底了。过了春节,一日忽然刘彦辉的心腹家人从滁州找来,带着刘彦辉给他的密信。信中告诉滁州刺史程元启收受贿赂,与金陵守御军汤秉焕勾结,二人有不臣之心,请孙沔在京中设法知会有司,早做准备。
孙沔接到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与刘彦辉交往多年,知道他说这话,必不是胡乱猜测,却愁没有证据,总不能红口白牙,就说别人谋反吧?忐忑纠结了几天,恰好上元节前真宗私下召见他,议论河东路边防事务。真宗说道:“秦助一案,至今想起朕还觉得心寒。秦助在朝多年,我见他勤勉克己,何曾想他竟素怀二心!”
孙沔趁机奏道:“南人多怀故土之情。臣听说,秦助是从前寿州刘仁瞻后人,也是南唐旧属过来的,可以想见。他是文官还不打紧,怕只怕,有武官与之勾连,万一有强人私下蛊惑,联合起来就是大患。特别是江南淮南一带,依臣所见,最好在军中实行换防制度,军帅分离,免得将帅长时掌控军兵,就好防患于未然。”
真宗思忖说道:“你说的这个,倒是个好法子,等出了正月,朕就教太尉府召三班殿属商议此事,拟个条陈出来。”
孙沔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过几日,金陵快马进京急报,说是守备军汤秉焕起兵反叛,幸得城内大尹倪智坤早一日得到消息,联合江宁县团练使带领五百官兵,会同城内民众千余人坚守城池。呈报发出之时叛军正在攻城,形势紧急,请朝廷尽快发兵增援。呈报还说,此事与滁州也有关联,但不知滁州那边战况,请朝廷速派使者查核应对。
当下真宗召太尉王皓几人商议,临时任命孙沔为淮南西路都指挥使,何钦为观察史,分别到寿州和濠州调动当地守备军马,前往金陵、滁州两地支援。孙沔和何钦接令即刻出发,星夜兼程,走到符离县时二人分了手,何钦往濠州来,孙沔就往寿州去了。
谁知孙沔还没走到寿州,半路得到消息,反叛的主谋乃是庐州防御使李孚,寿州守备贺思文也与他勾连,如今其子李孟起已经在寿州,庐州寿州两地皆已失陷。
孙沔闻听忙停住了,带从人回头来濠州找何钦。昨晚就到了牛头镇,往守御军营附近走走,不见一丝动静,觉得蹊跷,没敢贸然进去,就在镇上寻个客栈住下了,今日来找李瑞霖打问消息。
孙沔道:“算日程,何观察应该早两日就到了,杨都监此时已经点兵启程才对,再怎么,不该这样安静。况是用人之际,刚听小哥说,瑞霖前日被派出去往上游巡视河道去了,这就更不对了。要么是何观察没能如期到达,杨能对战事一无所知,要么就是杨能有诈,现在看倒是后者居多。你二人可知道他与李孚,或是金陵、寿州两地有什么来往么?”
第七十八回(下)
【战讯哗喧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