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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沔颔首道:“事出有因,这种事古来有之。你既如实相告,我不怪你。”沉吟了一会儿,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李瑞霖默然了片刻,说:“属下心里很乱。当初叔父送婶娘和兄弟瑞霆来家时,就曾交代过,此生不许瑞霆学武,更不许从军。得知我在军中,他也甚是不悦。那时我还不明白,现在想来,他就是要我们远离战场,免得像今日这样……”
说毕停了一忽儿,断然道:“这两日我也寻思过了,如今瑞霖既是大宋军人,为朝廷效命、保土安民,便是瑞霖的本分!所以瑞霖实无贰心,还请大人明鉴!”
孙沔面色凝重,“嗯”了一声:“你说的这话我是相信的。可是,如果来日战场会面,刀枪相见,你能做到与他恩断义绝,性命相搏么?”
李瑞霖望了望孙沔,低下头去,又不言语了。陆青一时不知所措,也不说话。三个人默默了半晌。
孙沔道:“这件事你两个知道就行了,再不要与别人说起。”李瑞霖不语。陆青应道:“大人请放心,陆青今天,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李瑞霖感激地望了望孙沔,犹疑说道:“大人看,还是瑞霖在中军么,要不换陆将军……”
孙沔打断道:“那也不用,我还是信你的,一切如前就行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也不是纯然相信你,你的妻儿老小都在濠州,现下又当着陆青说这件事,可见你心胸磊落,我怎会不信你呢?”
李瑞霖叉手又拜,说:“瑞霖自得大人恩遇,心里就当您是自家长辈,凡事从未想过隐瞒。不想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属下不知说什么好。请大人安心,不论到了何时,瑞霖绝不会做不利于大人的事。”
陆青一边听着,一边琢磨孙沔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道:“孙大人的意思是,李瑞霖的家眷在濠州,自己又得知了这件事,这都是把柄,要是他真动什么歪心思,全家人都逃不脱…”想到此心里一沉,才知形势相关,人人之间利害复杂,远不是自己从前想的那样简单明快,不觉心中一阵难过。
只听孙沔说道:“今夜要多加小心,敌兵看咱们人少,说不定要来偷营。”瑞霖道:“是,依属下的计策,今晚请大人和陆将军调换个位置为好……”
计议了一番,当晚陆青就在中军帐里睡下了,约莫子丑相交时分,被突然叫醒。原来派去伏在寿州城边的哨探跑了回来,报说一队军马出城往这边来了。陆青一骨碌起身,派兵布战。不一时,果见一千多人马杀来,当先一个正是梁寅,骑着马直往中军账冲过来,与陆青打个对面。顿时一阵鼓响震天,火把明晃,两边军兵喊杀起来。
梁寅知道中计,大惊失色,拨马夺路往回就走。陆青率兵一直追杀到护城河边,看着敌军从吊桥逃回城里去了,方才折返回营。
次日,孙沔下令拔营,大军后退十里扎寨,派辛柏生、张利二人分头到附近村镇征调船只,打造攻城器械。陆青每天监看城中动静,转眼过了七八天,城里一派平静。
这一日,韩佐和朝中钦使相继到来。韩佐报说光州、颍州几处军兵集结,约有两万人数,正在赶来的路上。钦使则带来了诏命文书,任孙沔为江淮都招讨使,总领平叛事宜,各州兵马由他调度。当晚东部军报也到了,说滁州及清流关已被王益祥和李季隆为首的叛军占据。扬州守备黄海宁集结了近万余兵马,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在扬州城里等待命令。
孙沔思之再三,将李瑞霖,陆青,辛柏生,张利等人叫在一起,商议了半日。决定派李瑞霖带文书手札前去扬州,会同黄海宁统兵攻打滁州。
孙沔向李瑞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