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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沔连忙上前扶起他:“大人莫急,快请坐。”说道:“大人所言,孙某怎不明白的,只是,若是城没破,今日这书子就已经上呈走了,如何还能在我这里?事情至此还有转圜余地,全是蒋大公子蒋含光的功劳,就说是大公子用性命换来也不为过。所以孙某请三公子来,正是为着此事。”
便向允中道,“请三公子示下,事已至此,如何处置才好?这封书原是三公子送出城来的,是还给凌大人,还是送往京师,且请公子定夺。”说着,把手中书信递给了允中。
凌克让早看出孙沔用意,知道他怕允中有异议,日后透露出去,难免惹出是非来。忙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还是大人虑及周全!”眼巴巴看着允中。
允中也是机灵的,此刻把书子接在手里,好似拿着块烫手的山芋。想了想,向孙沔道:“这封书虽是经了小人之手,但我并没看过里面一个字。况且这样大事,蒋铨自思无权主张,按理说,既是关系到兄长,该回去禀报父亲,由家父做主才是。可是现在急须决断,小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了看二人,思忖着又说:“在家时父兄一向教导,凡遇大事应以国泰民安为重。想来大人处置此事,用意也在于此。所以我想,目下既然以孙大人为尊,就该请大人做主。兄长在天有灵,也不会怪责小人了!”
说毕,将那封书信双手奉还给孙沔。孙沔接过书子,看看凌克让,又看允中,面色凝重,仍不言语。
允中便道:“大人请放心,蒋铨知道此事重大,况且书里写的什么,我未曾见过,以后自当慎言慎行,不会与人提起。只是,只是若家父日后问起此事,小人是断不敢欺瞒的,必当如实禀告。”
孙沔顿了顿,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是应该的,三公子有话说在前面,真乃仁善明智之人。”
转向凌克让:“既是公子这么说了,就是凌大人与诸公的福缘。这封书子十分要紧,既经过了孙某的手,就不能再交还给大人了,请大人体谅孙某苦衷。”
凌克让闻言一怔,眼睛里全是询问。却听孙沔道:“大人请掌灯来。”
凌克让瞬间会意,心中一宽,这屋子原本就是他的地盘,忙去亲自掌过灯来。孙沔将字纸从信封中取出,展开给凌克让看了,然后连同信封一起都在火上点着,顷刻间烧成灰烬。
孙沔道:“此事已了,为日后考虑,大人须立刻写表上呈,彰显佥事官赵皖壮举,从厚抚恤其家眷。等我呈报时,只说全因他誓死不屈,才换得诸公无恙。如此这般才能周全。”
凌克让放下心头一块大石,立刻满口应承。又要下拜相谢,被孙沔拦住了。孙沔道:“大人莫要谢我,只念蒋家贤昆仲好处吧。若有知情的,只要三公子说没见过这封书,况大公子为国捐躯,谁还敢说什么?”
凌克让于是又谢允中。允中只是摇头:“这不关小人的事,全是兄长的功德……”想想诸人都无事,只有自己哥哥没了,禁不住又悲从中来,语声哽咽,泪流满面。孙沔和凌克让又劝慰了一番。
三人来至前厅,凌克让告辞去了。允中道:“大人,明日我打算送兄长灵柩回金陵去,大人可有什么事吩咐?”孙沔想了想,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我要给令尊写封书信,烦你带上。到时我送你出城。”
见允中一身素服,面容憔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