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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久的目光太过锐利,带着无法躲藏的洞察力,似尖锐的匕首,划开珍敏小心隐藏的心事。
珍敏躲开眼神,低着头道:“不管出于哪种考虑,我都是希望他好。茶山规模上来了,他能赚更多钱,不是吗?”
“赚多少钱才能算是个头?”
南久的话将珍敏问得沉默以对。
“既然你觉得他一路走来不容易,也知道他踩过不少坑,不应该更能理解他想稳扎稳打的想法吗?他如果觉得承包其他山头的时机不对,那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不觉得宋霆是个莽撞的人,他拿定的主意,我也不觉得别人能轻易撼动。”
南久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裹挟着一股热浪,烧红了珍敏的脸颊。
“况且”南久声音拉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人活在世上,每个人追求都不同。物质层面从某种程度来说,无法替代精神层面。你就没想过宋霆为什么要回到帽儿巷?”
说完这句,南久便没再出声,眼神逐渐涣散。对现阶段的她来说,物质层面大过精神层面,上了大学后,她的追求好像只剩下搞钱,至于以后,她没想过。
珍敏抬起头,望向她。南久靠在门框上,身影像一幅被框住的画,光线从屋外流淌进来,在她的身形边缘勾勒出细碎的影子。她身上那股通透的疏离感,像阵握不住的风,不经意拂过皮肤,激起震颤
几天大雨过后,太阳总算出来了。村民全都跑去茶山,对伤根严重、叶片蔫掉的茶树进行修剪,防止茶树养分流失,整株枯死。南久随芹婶他们一道去茶园时,碰上了几日未见的宋霆。
他立在茶垄尽头,同几位茶农低声交谈。山风轻柔,掀动层层茶浪,泛起细碎的绿痕。晨光熹微,勾勒出他清朗的侧脸轮廓。一件浅灰色亚麻衬衫松松地穿在身上,袖口随意挽至肘间,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
南久跟着芹婶往里走,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他所在的方向。宋霆侧了下身子,转过视线。南久及时错开目光,朝军子他们挥了挥手。
几日没见,军子围在南久身旁说个不停。如今他们也算一起扛过事的交情,那日要不是南久跳下坑把包扔上来,军子可能还要赔钱。虽然没多少钱,不过也够他被老爹揍一顿了。
南久没再朝宋霆看过一眼,走入茶垄后,她刻意忽视了他的存在,与军子他们待在一块儿。
南久从芹婶那学会如何修剪后,她负责剪,军子负责把她剪下来的枯枝收到一起,搬出去。军子爹因为前两天的事,特意过来跟南久打了声招呼。芹婶见军子今天干活特别卖力,对着军子爹玩笑道:“你家军子怕不是想讨媳妇了吧?别打我们小久的主意,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大学生。”
军子爹笑呵呵地看向儿子。军子憋红着脸,羞恼地说:“哪有的事,芹婶,你别乱说!”
张江他们见军子害羞了,不放过一丝一毫嘲笑他的机会,在旁起哄。瞧着军子恨不得躲进茶树里的憨样,南久也跟着笑了起来。
茶园另一头的阵阵笑声引得宋霆几次投去视线。南久将金发编成了两个小辫子垂在肩膀上,头上戴了顶从芹婶那借来的草帽,阳光从帽檐的缝隙漏下来,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和人说话时,连眨动的睫毛都扑闪着毛茸茸的金光,生动而晃眼地行走在这片茶海中。
笑声散了,大家继续干活。军子拿着框子跟在南久后面,在南久又一次剪下枯枝时,框子突然挪到了她的手边上。南久说他:“跟了一路总算有点眼力见了。”
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