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7/54)
最初那次, 陈缙还会反抗:针锋相对, 唇枪舌战, 或是直接收摊走人。
越到后来,却渐渐发现, 这笔账无论怎么算,到头来亏得都是自己:要挣路费,还银子的是自己,要被人背后说心虚、挺不直腰杆的还是自己。
文人风骨,值几两银子?
陈缙收了人家两枚铜板,写下一手靡靡情诗。
墨渍未干,他随手晾在一旁,正要招呼后头排队的继续上前来,旁边却不知打哪伸出一只小手。
“欸!”
金大身旁的跟班眼尖,发觉不对,当下指着那突然窜出来的绿衣姑娘厉声喝道:“你干什么呢!”
可终究迟了一步。
话音方落,那信纸已被姑娘徒手撕成两半再两半。
金大见状气急,命人来抢。小姑娘眼见得躲不开,却急中生智——不等几名大汉扑上前,立刻高喊道:“等等!”
“等等。”
她说:“金不换,你且看清楚了,我是谁?”
锦衣公子闻声一愣。
待到看清眼前姑娘容貌,却当真神色微滞。
手伸出来、颤巍巍指她:“你、你,”金不换气得浑身直哆嗦,厉声道,“你竟然还敢回江都城来!你竟还有脸!”
沉沉:“……?”
那什么。
咱俩之间,到底是谁比较“没脸”啊?
……
说起来,她与他的“旧账”,其实还得从半年多前开始算起。
彼时的沉沉,才刚回到江都不久,整日“无所事事”。因此只要得空,她都会去学堂接萧殷下学。
日子本来过得平平淡淡,无有波澜。
直到萧殷为替黄家的小五娘出头,竟和金家那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动起手来。
两人下手都不分轻重,从伤势来看,“不分高下”。原本也就是孩子间的斗气打闹——夫子出面,各打十个手板、聊作惩戒也就罢了。
谁想,这事儿却不知怎的传到外头去、惹恼了出了名最是护短的金家大郎。
沉沉在学堂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萧殷出来,只得走进学堂去问。结果一扭头、便见金不换领着一群家丁壮汉冲进门来。
十余人围拥上前,看那架势,是要把萧殷狠狠收拾一顿。
沉沉没办法。只得仗着身材瘦小钻出人群,一把拉过还在哭鼻子的金家小少爷。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见家丁们大手扬起,她的手也高高扬起。
【你!】
金不换见状,登时目呲欲裂,连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只惊声道:【刁妇,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闻言,一双鹿眼却盛满无辜之色,慢吞吞抬起头来看他,【你如何对我家阿殷,我便如何对你三弟……金少爷,看不出来么?】
【你、你你你……你敢!】
【金少爷,我敢。您觉得各打几下说得过去?】
【……】
于是,显而易见的,这架最终还是没打成。
可谁让金不换心眼小,在她手里吃了一回瘪,从此,却真记了仇。
打那以后,他每日游手好闲的事项中便又多加了一项:来学堂门口堵人。
不能明着欺负“弱质女流”,便“呼朋唤友”,一群公子哥洋洋洒洒跟在她背后。
沉沉见了,也不生气,反而领着萧殷,今天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