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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逡巡四周的视线, 却忽被两声轻微的咳声吸引,塔娜表情微滞,不禁循声看去。
可这一看不打紧,看清窗台正下方那半死不活躺着的人是谁,她忍不住目瞪口呆。
“阿、阿史那金?!”
惊呼过后,连忙绕出屋外去找人。结果无论她怎么喊,这人始终双眼紧闭,怎么叫都叫不醒。塔娜一咬牙, 干脆上了手。
几个巴掌“哐哐”上脸,阿史那金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两道隐隐约约的巴掌印,吃痛之下, 挣扎着掀开眼皮。两人四目相对, 只一瞬诧异, 几乎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你怎么会在这?”
“英恪那畜生人呢?!”
阿史那金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看着眼前一脸心虚的少女, 最初的愤怒过后,他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跳起环顾四周,看清眼前不堪入目的惨状,两眼瞬间气得通红。
“我看他是要反了……他要反了天了!”
“见人就杀,杀那些辽西人也就算了,如今连自己人都敢动手!这和大魏那狗皇帝有什么区别?!父皇就不该信他!我迟早要杀了他!”
杀了他——他在说英恪?
塔娜听得心中发凉,平素反应迟钝的脑袋,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抢先会过意来。她指着遍地尸首,颤声问:“这些人,是英恪下手杀的?”
“……”
“为什么?”
王府的侍卫也就罢了,可余下的突厥兵,大多都是英恪自己的心腹。诚如阿史那金所说,是实打实的、不会背叛的“自己人”。为什么英恪要动手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杀了他们之后呢,他还要做什么?
塔娜呆呆站在原地,只觉洒在身上的月光都是冷的,有模糊的片段、零星的话语在脑海中闪过,可她捉不住,更想不明白。
她从未这样厌恶过自己永远“慢半拍”的脑袋。
那场大病,仿佛不止带走了她从前的记忆,还把她为数不多的聪明和机警都一并卷走。她因此不得不顺应着天意跌跌撞撞往前走,直到今天,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尚未看清前路,已被人推到一条退无可退的绝路上。
阿史那金起先怒火难遏,双目烧得赤红,忽听一身血红嫁衣——本该是今日当之无愧“主角”的塔娜向他开腔询问缘由,又见她不知何时,满脸血色皆已褪去,不由一时怔忪,瞬间哑了火。
“他疯了……别管他,你随我走吧。”于是他说。
说话间,又有些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试探着拉住她的衣袖,“什么摄政王不摄政王的,那姓魏的草包压根护不住你,跟我走,我至少还能保你安然无恙,”阿史那金道,“父汗怕事情生变,早已派勃格、勃勒两兄弟领兵来援。我这便带你出城,只等他们一来,立即同他们汇合。我们回月河谷去。”
“英恪到底和大魏做了什么交易?”塔娜却依旧锲而不舍地问,“放火烧城,是他的主意?”
“……我不能说。”
不能说?
是所有人都无权知道,还是唯独,不能对她这个“外人”透露?
塔娜一字一顿:“你们口口声声叫我神女,把我嫁给阿骁,如今的局面,却唯独对我,‘不能说’?”
她直直望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