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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两天一直在临春身侧照顾,夜里也没睡什么,眼下乌青十分骇人。几位大臣并不知,还当陛下忧思为民,十分感动。
谢明峥与他们商讨着政事,心里却频频走神,想到临春。不知她醒了没有,不知她热退了没有。
他垂下眉目,轻捏眉心,收心与他们交谈。
“陛下,新令的推行一直不顺利。臣以为,陛下自然一心为百姓考虑,只是百姓们习惯了从前的政策,恐怕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新令。此举费心费力,不若陛下……”李尚书道。
“无妨,接受不了便慢慢接受,任何新事物都是需要时间的。朕心意已决,爱卿不必多说,只管尽力去做。”
李尚书闻言脸色变了变,维持着体面:“是,微臣明白。”
心中却对这位新帝愈发厌恶。
谢明峥一坐上这位置,便大刀阔斧地改革,先是命人废除殉葬之祖制,只将那些妃嫔都送去皇陵守陵。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到殉葬是祖制,几百年的规矩传下来,一向没人说不是,到谢明峥这里,却偏生要改。
世家大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官场混迹多年,从新帝这个举措里便瞧出了他的心思。谢明峥出身不显,在这论出身的大楚被许多人瞧不起,不仅如此,他竟还妄想动摇世家的权力,自然他们更有危机感,不会叫他如愿。
前些日子,谢明峥颁了新令,于世家而言并非好事,因此新令推行一直不顺利,是因为他们世家根本不愿配合。
李尚书心中不屑,并不认为这位新帝能坚持多久。
谢明峥这几年皆在北境打仗,于朝堂上并无接触,他虽借着兵权得了皇位,可他若是以为官场上的事儿,也像行兵打仗一般简单粗暴,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便能动摇世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尚书对谢明峥的不满不止来源于这一件事,还有前些日子他罢了自己儿子的官的事。李家也是大族,谢明峥竟这般轻狂,不将李家放在眼里,实在可恨。
放眼望去,历代大楚皇帝哪个不是尊敬世家,他以为他谢明峥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介卑贱歌姬之子,能坐上帝王之位,便该万分庆幸,竟还敢如此大胆。
谢明峥坐在太师椅上,手垂在扶手旁,将李尚书的反应尽收眼底,勾了勾唇。
他们认为他对玉京朝堂一点不了解,实际上,大错特错。他在玉京一直有探子,盯着玉京朝堂的局势,与皇城的一举一动。
谢明峥几岁时,并不知自己的生父是谁,他由母亲抚养大。而母亲身份卑贱,带着他更是受人欺凌,那时他便想,他势必要出人头地,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后来母亲告诉他,他的生父其实是当朝皇帝。只是母亲一贯不争不抢,不爱荣华富贵,又明白皇帝对她并未有情,不过一夜春风,只教谢明峥安分守己。但从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谢明峥便想要这皇位。
认回皇帝之后,谢明峥便已经在着手为皇位准备。他想要做的事,从来只有成功这一个选项。
谢明峥眼神肃杀,指节在桌案上轻叩了两声,发出“笃、笃”的声响:“对了李尚书,卫阁老,若是有人不愿配合新令,无论是谁,杀之。”
他们那些人,贪图享乐,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