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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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模糊视线。两人共用着一件雨披,寒冷的水珠带着淡淡的泥土味钻入衣领,将温热的身躯染得冰凉湿润。

在这一片寒凉之间,身后男人微烫的身躯像是唯一的热源。姜馥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几分,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脖子,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倏地红了脸颊。

“冷就靠近些,”祁长渊微微低头,将马的速度放慢几分,“若是难受了,自可告诉我。”

姜馥莹沉默地点了点头。树影从身侧略过,雨丝也在朝后飘落,两人一前一后,明明靠得这样近,却又像是隔了很远的距离。

她实在有些摸不准祁长渊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从前的常渊和如今的他渐渐地有了重合,却又好像是不一样的人,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让她时不时以为是否是自己的冷漠让她的目光染上了几分刻薄。

她总在以从前的常渊审视着他。

姜馥莹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的。但意外地,祁长渊很安静地陪她走完了这一程。

以他的速度,快马一日便能到,但因着下雨和有她头一回骑马的害怕在,只好放缓了速度。

入夜,二人住在了驿馆。

姜馥莹换下湿透了的衣裳,包裹里的被雨披挡住还稍微好些,但也湿了大片,只能放在外头先挂着阴干。她刚问了客栈老板娘寻来干净的衣裳,便听有人敲了敲们。

“谁?”

她扬着声音,看向门外。

“我让人烧了热水,你吹了风淋了雨,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祁长渊站在门口,沉声道。

“姜汤已经在煮了,一会儿去喝。”

他说完,没有半分留恋地转身回了厢房,不像是来征求她的意见,倒像是吩咐。

姜馥莹垂眸换下衣裳,暗忖他定是当官当久了,才养成了这样的语气。

跑堂为她送来热水,烧得滚烫的开水冒着浓浓的白气,蒸得她眼眶都泛上了热。这样的热激得她身上更冷了几分,她打了个寒战,略有顾忌地看了看门窗。

“这是自然,”徐清越目光平直,“不需世子费心。”

罗胥君长出口气,说出此句。

她没拦着姜馥莹带她出来。

她很开心。

她在回家的路上,朝着家的方向,女儿会带着她回家。

又下雪了。

姜馥莹足底的痛清晰明显,雪花落在脸上时,融化得很慢,凝于眼睫。

“嗯,我知道的。阿娘,冷吗?”

她一步步走着,走在无人的夜里。

提着的灯落了地,微弱的光亮熄灭,只留黑暗无边。

下雪了啊……姜馥莹停下脚步。太冷了,所以阿娘没有回答她,也是正常的。

第22章 第22章

姜馥莹磕了几个头,洒下好酒。

她白衣素服,墨发松松挽起。三千青丝垂落些许,衬得脸颊愈发小,眼珠儿大得吓人。

两座坟茔前供奉着些瓜果,香烛纸钱燃烧着,呛得人喉咙发干。白烟填满了整个肺部,难以呼吸。

她静默地呆了许久。

此时方明白何为哀莫大于心死,若说早前还能流泪,如今便连眼泪都觉得多余了。两眼干涩胀痛,唇瓣干裂,全无从前的娇俏模样。

林间滴酒空垂泪,不见丁宁嘱早归。

似乎在当年从雁城搬来的时候,便注定了今日结局。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都在那短短五六年间。

雁城这两个字,离他们太远了,隔着深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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