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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觉得草药没必要拿,京中怎会缺这些?可姜娘子平日便爱摆弄这些,许是回京途中沉闷,拿来解闷的吧。
阿姝见她确实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这才自以为发现了真相一般道:“姜娘子,良药苦口。娘子你会医术应该是知晓按时喝药是有多重要的,若是觉得苦,我一会儿再去买点软酪来,成不成?”
姜馥莹看了看她,知晓她误会了自己是因害怕药苦才偷倒了药。摇着头笑笑:“知晓啦,下回一定好好喝。那你能不能不要告诉……”
阿姝眸光警惕:“仅此一次哦。”
“嗯。”
姜馥莹点点头,转移话题:“你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厨房里备了菜,一会儿便去做,若是回来晚了还得再热。”
阿姝闻言出了去。姜馥莹转头看着那药碗,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到底不舍得-
男人掏出长剑,在掌心重重划了一道,鲜血喷洒而出,剧痛让他极快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有黑骑卫注意到了这边,祁长渊按住桌面,鲜血从掌下溢出,淡声吩咐:“不必管我。”
他目光紧紧盯着燕琼,上前几步,走到了她身前。
带着血的手掌瞬时掐住了燕琼的脖颈,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他的血液,顺着脖颈染湿衣襟,将她身上苏绣衣裳染了红梅。
“县主,”他掌心缓缓收紧,头脑的剧痛令他丧失了部分神志,“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方、徐两家反抗,误伤县主,县主为成全大业殒命徐州……这样的话,由我说出来,陛下会不会信?”
燕琼的脸一点点胀红,她双手扯着男人的大掌,却分毫不移,半点不能撼动。
铃兰玉兰想要上前,却被黑骑卫拦住,徒劳呼喊着什么。
嗓音中发出“嗬、嗬”几声,祁长渊微送了手,听她大口喘着气,双目通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心狠。”
对自己,对他人,都是。
祁长渊敛眸,拔出袖中短刀,极快地凝神寻找到在自己肌肤之下游走的什么东西。终于,在一瞬之间,短刀扎在左臂,一旋。
几乎眉毛都不皱一下,他食指中指并拢,从伤处夹出了一只扭动着的,漆黑的虫。
“……蛊虫。”
他有些失力,厉声道:“县主何处来的这些蛊虫。我大秦禁巫蛊之术,你贵为县主,如何不知!”
丑陋的虫被他挖出,带着血的碎肉与虫一道被他扔下,短刀扎透了虫身,极快地,那虫便软着身子在地上不动了。
蛊虫入体,极大地损伤了他的气血。身上的旧伤隐隐发痛,自己又狠心剜出,并未寻医医治。
若是姜馥莹知晓,定然会皱着眉头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来人,”他抬手,“将县主也带走。擅用蛊虫……我倒要看看,县主这般算计,究竟想要做什么。”
燕琼通红的双眸早在看见舅舅被那般对待的时候就已染上了恨,此刻听他这般不留情面,唇角扬起,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长渊……”
“我不能答应你。”
燕琼一愣,准备好扬起的笑僵在面颊,“……什么?”
一门之隔,紧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祁长渊捂住伤口,微微按住,以痛刺激着略有麻木的神经,提醒着自己这是现实。
唇畔的弧度方一扬起,只听里间女子轻言,声音不大,却分外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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