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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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安抚,尽职尽责地做好大夫的角色:“就要好了,忍一忍。”

她打好绷带,紧紧束着不让血液流出。药粉的苦意蔓延在二人之间,方才的血腥减淡,男人身上如竹的清淡气息又传了过来。

“一个女人,和可能会被前朝余孽作乱,枉死的百姓。孰轻孰重,你应当分得清楚。”

孰轻孰重。

自知事以来,无数的重担压在肩膀。阿爹要他为祁家争光,阿娘要他胜过他的庶兄,朝廷要他顶住所有人的压力,掌管起只听命于陛下,最精锐的黑骑卫。

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可怜此生二十年,少许温情,竟都在那个小小乡村。

但如今,她也不要他了。

燕琼抹着泪,“你的伤这样重,莫要再动弹了……”

“一介农女,尔敢如此待你。”

“……是。”

他这一生,只要慢上一步便会被抛弃。

眸光掩盖在泛着淡青色血管的眼皮之下,他忍着剧痛,攥紧了掌心。

“是。”

他不会喜欢她的。她不过一介农女,而他是京城的天之骄子,平南候世子,未来的黑骑卫统领。

五花马,千金裘。

她与他,本就有云泥之别。

他不会喜欢上一个满身土气的农女,张口闭口都是村里的事,他毫不关心村口谁家娘子同谁吵架,哪个泼皮又做了什么。

他只关心——

祁长渊睁开双眼。

“既然如此,也好。”

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便会忘了她。不是她抛弃他,是他不要她。

姜馥莹顺势而笑。第二日,亲耳听得王氏忧心忡忡地对大毛道:“姜姐姐各处都好,但你可别……”

大毛懂事,立马道:“阿娘你放心,阿诚哥要是死了,我一定好好哭他。”

姜馥莹算着帐,听孩子童言无忌说隔壁青梅竹马的阿诚小兄弟,笑得弯了眉眼。

医馆包吃包住,只是工钱相对旁的活计要少些,不过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还是她做惯了的事,这几日下来,也算是合宜。

她想攒钱,想将隔壁那处阿娘长大的居所买下来。银钱还有多少,近来要如何分配,她都细细盘算着。

门后的风铃轻响。

姜馥莹抬头,目光还未转移,扬声道:“掌柜的,来人了。”

郑掌柜在后头应声,她却听得一声清润淡笑。

“怎么是你?”

视线终于落到了眼前人的身上。

认命地在眼泪面前服了软,祁长渊莫名其妙地牵住了她的手,“走了,待在这里,可找不到阿娘。”

说是要找阿娘,但京城人多纷杂,更别说即将到来的太子生辰,众宾云集,往来贸易者也众多。听她说是冀州来的,想来也是其中之一。

祁长渊先将她带回了自己府中。

他并未住在平南候府,而是另择了居所,当年那些为了她所装饰的屋子都未曾动过,这些年来,一步也未曾踏入为她与孩子准备的院落。

自己的书房倒是装潢简单,兰若与他进了去,被他安置在桌边乖巧坐着。

祁长渊第一次带孩子,虽说不是头回和这样小年纪的人说话,但也没有哄人的经验。还是得了府中管事的提醒,才冷着面容,将从宫中带回的糕点先与她用。

兰若想要反驳的话被憋了回去,仰着小脸:“够不着……”

下一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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