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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婴摇摇头,只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着,你兄汗怎么还没回来呢。”
察苏朝窗外看了看:“看天色是不早了,等我打发人去瞧瞧。”说着起身出去了。
过不多时,果然见阿勒颜正好回来,跟察苏一起走了进来,他先接过女儿抱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吩咐人传膳到这边屋里,与察苏一起,陪着姬婴用了晚膳。
至晚间,姬婴洗漱罢走到内室,见阿勒颜坐在榻上,学着她平时在东窗下蒲团上那样闭目打坐,于是她走到旁边小案几上,点起了一炉晚香。
此时姬嫖已被宫人抱到隔壁养育室睡觉去了,屋中只有她二人在此,炉中轻烟袅袅升起,室内很快被这一股淡香笼罩。
姬婴擦着头发,走到榻边坐下,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我瞧你那耳坠子,怎么近日都摘了?”
阿勒颜从前左jsg耳上总是戴着一个靛蓝琉璃坠子,不时随行动微微摇晃,她倒爱看。
听她这样问,阿勒颜才缓缓睁开眼睛:“怕刮着女儿的脸,也怕她伸手来拽。”
姬婴轻轻一笑:“你倒是想得周到。”随后她又收起笑容,郑重问道:“此间没有旁人,你实话同我说,近日朝中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
他神色一顿:“别担心,我可以处理好。”
“阿勒颜。”她像当初问他想不想做可汗时那样轻轻唤他,“你需要我来帮你。”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也静静回望着他,二人这样相视半晌,榻边微微闪烁的烛光,映在了彼此的脸上。
良久后,阿勒颜在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轻轻叹了口气:“我观国相恐已有不臣之心。”
阿勒颜在即位之初,对伊蒙还算是言听计从,但这两年逐渐试图摆脱他的控制,终于惹恼了他。
又因近日一连串的朝中变动,使这君臣二人间矛盾一触即发,据阿勒颜密探最新来报,伊蒙已经开始暗地扶植起了另一位年幼的东道宗王,恐怕已有了废旧立新的念头。
情况比姬婴了解到的似乎还要严重一些,她冷静地看着他:“那你是怎样想的?”
他低头想了想:“趁朝中还没有完全被他掌控,借他弹劾颉利发一案,尽早逼他挟宗王起兵篡位。”
姬婴笑着点了点头:“主意是好主意,我更有个妙计助你。”说完她用手撑在榻上,俯身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他听完转过头来看她,两个人几乎鼻尖相碰,随后对视一笑,此时炉中香已燃尽,只有烛光仍在轻轻摇曳。
第二日,阿勒颜汗即位两年来,首次称病罢朝,下诏由王后在前殿中堂内代为听政,满朝文武闻之皆十分意外。
国相伊蒙铁青着脸站在阶下,对此安排大为不满,他一直因先前泰齐萨满所言对姬婴充满戒备,即便受过她的丸药好处,仍是敌意不减:“大汗若实在身体不适,就休朝几日也使得,如何叫王后坐在这里听政,成何体统。”
姬婴坐在王座后面的中堂内,远远隔着一道纱幕,淡淡说道:“大汗心系朝政,又有颉利发弹劾案悬而未决,不好休朝搁置,才令我在此代为听政。据我所闻,先祖汗的王后也曾临朝听过两次政,如何到了我,就是不成体统?还是说因和亲之故,叫众卿仍视我为外人?”
她的声音不大,音色甚至很是柔和,但言辞铿锵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群臣皆莫名感到有些压力,又因她近日才刚诞下公主,有阿勒颜汗及国师百般重视,自然再无人敢以‘外人’视之,也极少有人再提起‘和亲’这一节事来。
见众人一时没言语,她即着人将弹劾案近日所查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