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当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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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晌,部分家在洛阳的,中午都家去了,还有一部分家在外地的,则都在后院士舍中休息,国子监祭酒的值房后屋里也有张榻,平日午间老祭酒都在里面歇到未时三刻方起。

监丞闻言果然引她到了一间侧屋内,回身叫一个主簿去端茶,又叫另一个去取银炭盆来,前前后后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见姬婴喝上了茶,脚边也拢好了炭火,才消停下来。

姬婴抿了口茶,对那监丞说道:“你们白日里事也多,我来一趟又生受你们忙前忙后,都去歇着吧,我自在这里坐着,还倒清静些。”

那监丞原还说要陪她在屋里说说话,见她坚持要一个人静静,这才带着两位主簿从屋里退了出来。

她见众人都出去了,也没叫自己带来的执事留在屋中,一并都打发到外间去了,果然一个人静静在屋中坐着,她将茶盏放到一边榻桌上,踢掉脚上的棉绒如意翘头鞋,在榻上盘着双腿,打起坐来。

一闭上眼睛,只觉得各种事情千头万绪,杂乱如麻,她没着急捋思绪,只是将这些琐事抛诸脑后,吐纳七轮,端坐入定。

大约过了能有半个时辰,才有门外的执事轻轻禀道:“殿下,祭酒大人有请。”

姬婴听了睁眼应道:“好,我就来。”说完刚要起身下榻,突然发现自己腿竟然坐麻了,这几年俗事缠身,她也有许久没有这样长时间打坐了,不觉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稍稍活动了几下腿脚,直到麻意退散,才起身穿鞋走出屋来。

国子监祭酒此刻坐在值房大案后面,身上穿着件蓝素布棉衣,满头银发只用一根竹节簪挽在脑后,心宽体胖,面容祥和,正端着一盏杏仁豆腐悠悠吃着。

她老人家上了年纪,尤爱这道绵软香甜的点心,每日歇晌毕,都要就着一壶碧螺春,来上那么一小盏。

此刻见姬婴走进屋来,她笑呵呵说道:“听说殿下来了半日,我老婆子午觉睡得沉,竟丝毫不知,叫殿下久等了。”

因这老祭酒当年做过帝师,依先帝之言,当着开景帝都是不必行礼的,在姬婴这样晚辈宗亲面前,更是连起身也不必。

姬婴走到案前,恭恭敬敬站住,颔首作揖笑道:“是我来得太早,差点搅了老学究歇晌,多有失礼。”

老祭酒仍是笑呵呵的,叫她在面前椅上坐了,吩咐人给她也端了一壶碧螺春来,又记得她不大喜欢杏仁味道,遂叫人拿了一碟玉露团来给她配茶吃。

见姬婴喝过了一口茶,才闲闲问道:“殿下今日来,是朝中有何旨意么?”

姬婴放下茶盏,欠身笑道:“今日来却不是为公事,而是为了件私事。”

老祭酒也放下手中的琉璃盏,抬眼静静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她又接着说道:“家中小女今年三月初就满六岁了,我早想来请老学究举荐一位开蒙师傅,结果碰上年下事多,竟浑忘了,险把小女给耽搁了。”

“世子开蒙这件事,我记着呢。”老祭酒往椅背上一靠,叫了个人来,问道,“嬴业博士今日午后是讲些什么?”

那人低头答道:“嬴博士今日正在广明堂讲国子学《礼记》,申时结束。”

“好,请她散堂后往我这里来一趟。”

其实为姬嫖请开蒙师傅的事,姬婴去年来国子监就任司业时,就曾同祭酒提起来过,但因当时姬嫖年岁尚小,所以只说待来年再看,不想她果然记着呢,连人选都早挑好了。

姬婴听见这样说,忙起身又作一揖:“多劳老学究费心,我代小女先谢过,改日再带她过来拜谢。”

年前姬婴也曾带着姬嫖给老祭酒拜过年,当时她一见,拉过姬嫖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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