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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大宋的户籍是分等级的,有田産的主户分为城郭主户和乡村主户,乡村主户依据田産多寡列为五等,没有田産是客户,而有官员的人家另立户籍,和民户不在一个系统内。
青苗法的借贷范围以乡村户为主,乡村户借完还有剩余才兼及城里的城郭户,就算他们不刻意去调查借钱的百姓是穷是富,只看户籍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官府按照户等确立贷款额度,户等越高能借的钱越多,五等户一次只能借一千五百钱,因此也不存在富户假借贫民的名义借钱来逃利息的可能。
老王毕竟是当过那麽多年地方官的大佬,能堵的漏洞他已经堵的差不多了,只要地方官按照规章制度办事青苗法绝对是利民的好法。
奈何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太考验官员的能力和人品,这才导致漏洞越来越多。
正说着,差役那边便有了动静。
嗯,又揪出来个故意扮穷想逃利息的。
大宋的户籍分的细,但是更新却不那麽及时,按规定乡村一等户占田多至百顷者少至三顷者,二、三等户占田两顷和一顷,四等户占田约五十亩,五等户占田在二十亩以下,但是如今离大宋上一次更新户籍田産已经过了很多年,下一轮的还没有开始,官府又不限制民间的田産买卖,每次测量土地都会被各种使绊子,所以户籍上是五等实际上却有百顷田産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
巡逻的差役防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分辨不出借钱的百姓有钱没钱,他们的探子朋友可以啊。
白五爷带来的江湖人在登州干的格外用心,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到下面乡里後迅速和当地的地痞们打成一片,八卦来源那叫一个丰富。
他们平时只打探消息不干别的,遇到不对劲的事情就上报给沈仲元,然後沈仲元再安排差役去处理,开始每天都能提溜出七八个故意装穷的家夥,现在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心存侥幸的人出现。
太子殿下眼睛一亮,“我运气还挺好,好几天没出现的场面都让我赶上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随行人员都没见过这场面,那边刚有动静这边就都竖起了耳朵。
苏通判在某些事情上是有天赋的,既然有人不要脸的装穷来逃避利息,那他就竖个公告栏来宣传宣传。
差役对这种事情已经是熟门熟路,将人揪出来後往公告栏一放,问出基本信息就贴在公告栏上,然後找个嗓门大的差役过来念。
XX县XX乡XX村XX,家有良田XX亩,房屋XX间,耕牛XX头,佃农XX户……
先把家底抖落出来,然後再说他今天干了什麽,来来回回念几遍,加上周围乡里乡亲的指指点点,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
粮仓划片区,来这儿登记借钱的都是附近的百姓,七拐八拐就能扯上亲戚,不出三天事情就能传遍交际圈。
活在世上不只当官需要名声,经商还讲究和气生财呢,名声太坏总归不是好事儿。
这法子出来後迅速推广到底下县乡,不得不说,效果非常好。
小金大腿的运气果然好,刚来就能看上热闹。
公告栏旁边的“幸运儿”听着差役念他家的田亩数以及周围百姓的哄笑面红耳赤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可是现在後悔也晚了,脸面丢的干干净净,今年也没法再找官府借钱。
太子殿下笑不出来。
小夥伴讲登州境内的新法施行步骤一步步讲给他听,他觉得这麽干已经找不出钻空子的余地,可真到实施的时候还是有问题。
在朝中制定政策难,在地方推行政策也难,世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