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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渐渐从太和殿退了出去,一片浓重的血腥味中,谢浔之颤了颤呼吸,眉头轻轻蹙着,似是很可怜被串在刀上的老人。
“是不是很疼?”
回答他的是一阵比一阵微弱的呼吸,但谢浔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不礼貌”,只是湿红着一双眼,古怪的颤着身体,轻笑:“……我也是。”
“心脏烂掉了。”
“很奇怪,我明明已经伸手进去摸过了,我的心脏还长在原处,可为什么整个心口都空荡荡的呢?”
谢浔之似乎只是简单的疑惑,想从年迈的长者那里得到些答案,因为他真的很困扰。
占据他所有灵魂和生命的主导者一言不发的主动离开,为什么呢?
漂亮的小鸟是不是该做一只小金丝雀了?
他想大概是的。
谢浔之下颌沾着点点血渍,印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艳丽得如同吃人的妖孽般。
他嘴角一点点翘起,踩着皇帝的血泊,一步一步迈上那天下之主的位子。
他养在心脏上的雀儿飞走了。
无数恬不知耻的贱狗垂涎欲滴,摇尾乞怜不择手段的勾引他,诱惑他……
可怜的雀儿。
谢浔之咽下满口的血,背对着肆虐的晚霞,表情沉溺在阴影中,用着一种极为甜腻的语调轻哄着远在他处的心上人。
“颂颂莫怕……”
“……笼子会很漂亮的。”
——
屋里睡迷糊的江颂突然一阵心悸,猛地从睡梦中挣醒时心脏都还在慌得砰砰直跳。
好像是做噩梦了。
但是他先生说过,蜗牛的脑袋是装不下梦的。
因为太笨了。
深以为然的小妖怪并不为这一论断沮丧,懵懵的坐在被窝里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窗外霞光大盛,橘黄色的光茫漂亮又温暖。
只是大概是这颜色过于红艳了,他竟然看着看着都能闻出一股血腥味来。
……不对。
好像真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江颂那点瞌睡瞬间惊醒,警惕的瞪圆眼睛,像是遇到危险而弓紧身体的猫猫。
如今不在谢家,任何危险都有可能随时来临,作为优秀的玉山道观弟子,道尊菜园里的白菜守护者,江小道长必须时刻警惕。
所以他屏息凝神的迅速穿好衣服和鞋子,从旁边捞了一个烛台抱着,表情十分严肃,猫着腰悄无声息的摸了出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绷紧心神,越靠近门口血腥味越浓重,直至他看清楚了门前石阶下的场景,悚然僵在了原地——
猩红的血光中,地上是一滩看不出形状的烂肉,蜿蜒的血水像是绽开的花,秋风吹着,跪坐在血泊当中的楚木微微抬头看向他。
血染红了他大半张脸,像是靡艳到快要坏掉的罂粟,炙热而病态的盛放着,妖异得蛊惑人心。
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江颂脑袋一片空白,他看着楚木从地上站起来,背对着漫天霞光时,眉眼似乎被阴影笼罩了去,只剩下轻轻勾着的唇角。
欢欣而愉悦,像是对即将要做的事情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般。
他要干什么?
杀完乔久然后开始到他了吗?
这么快?他剧情都还没走完呢?不知道又要被扣掉多少积分……
极端恐惧之下,江颂乱哄哄的脑子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