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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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渡答应过母亲,不能哭了。

懦弱的眼泪只会让人的欺负变本加厉,他的眼泪只有助兴的效果。

原来安善堂这么远,原来他跑出了好几道宫门。

等到殷无渡赶到时,安善堂已经起了一场火。

而他母亲的骨灰坛放在最显眼的案上,熊熊烈火熏疼了他的眼睛。

矮小的郎渡茫然站在堂口,提水灭火的小太监自他身后,形形色色穿梭。

无人救他的母亲,因为安善堂是最不重要的地方。连脊的屋舍有摆放宫人衣饰用具的后罩房,样样都是活人要用的东西,他的母亲最不打眼。

只有殷无渡还记得那个卑微的女奴,只有他能救母亲了。

小郎渡抢过太监手里的一桶水,等不得他们骂骂叨叨,他已经把整桶水淋头倒下。

接着,他冲进火海,不顾被瓷器灼烤的疼痛,抱住了那一个骨灰坛。

只是一小段路,即便胸膛皮肉被烫到蜷曲,殷无渡也可以逃出生天的。

但是,这时梁枋忽然坠落,将他死死压在了底下。

有人把钉子埋入梁柱,长长的柱子从天而降打下来的时候,长钉瞬间没入骨肉,击碎了他的腿骨。

剧痛令他浑身战栗,殷无渡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手里抱紧的坛子轰然砸地,没有粉末洒出,全空了。

这是圈套……

他的母亲早已经被后党挫骨扬灰。

真有趣,真是……好得很。

殷无渡明白了,这是大皇兄设下的计。

他欺弟弟耳聋眼瞎,宫中无人撑腰。

因此,他要废了殷无渡。

殷无渡不再争了,他如殷凌所愿,收敛了所有锋芒,只做他底下的那个卑微、无用的弟弟。

这样,他才能苟延残喘,有一命尚存。

……

往事历历在目,但如今的殷无渡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缓缓放下衣袍,遮住伤疤。

少年抬臂,艰难地撑在木轮椅上,这次他没喊青竹帮忙。

然而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于殷无渡来说还是太远。

肘骨一滑,他跌倒在地。

连带着烛台也倒下,火星燎上衣布,烫了好几个洞。

青竹听到声响,焦急地问:“主子?你可有事?”

“无事。”殷无渡眼底一片彻骨寒意。

“主子……”

“退下!”郎渡厉声,“滚!”

“是。”

青竹不敢忤逆殷无渡的意思,他的命都是主子救的,唯他的话马首是瞻。

他只能担忧地瞥了一眼昏暗内室那一道压抑孤独的身影,老实告退。

也是落地的这一瞬间,殷无渡福至心灵。他忽然明白晏琳琅那一碟糕为何没有送第三次。

因为拉拢他,并无好处。

所以,旁人没必要费心。

很好。

殷无渡的生活又恢复成一片死水,荡漾起的波澜渐渐消弭,归于平静。

二皇子的居所寂静无声,大皇子殷凌所在的喜香院却门庭若市。

世家的孩子闻讯,知道皇家莅临乡野地,特地从各个州府派出嫡枝的孩子前来晏家,同皇裔攀交。

大乾国的官制特殊,八大世家与皇权分庭抗礼,各掌一半国制。

每一项国家的裁决先经过八大世家的桌案,再呈于皇帝的桌案前,因此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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