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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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带着她飞回崖顶客房中,抬袖一拂,掩紧房门。

晏琳琅躺在榻上时,已几近昏迷。

她蜷身侧躺在榻上,泛白的指节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似是痛极,苍白若纸的脸庞被冷汗一浸,如雨打梨花般几近透明。

她此刻竟是连神女壤捏造的幻容术也维持不了,露出原本的瑰丽容颜,被散乱的乌发和唇角的血渍一衬,犹添几分病态之美。

殷无渡手探脉息,玉色的指节往她腕上一搭,目色微沉。

灵脉乱成这样,再不以神器封印,只怕要被情咒反噬掉半条命。

她置身于真相的洪流之中,离浮出水面只有一步之遥。这种窒息的紧张感让她指尖微凉,正要划至最后一幕,便听身后传来了沉稳熟悉的脚步声。

金光泯灭,画卷骤然合拢,落回那堆杂乱的书卷古籍中。

晏琳琅下意识回首,便见殷无渡勾着一只晃晃荡荡的玉葫芦歪靠在书架上,目光自那卷轴上扫过,而后落回眸光细碎的少女身上,若无其事道:“晚晚在看什么?”

鬼使神差的,晏琳琅缓步向前,抬手遮在殷无渡的眼前,只露出他挺拔的鼻尖和薄唇。

有点像,又好像不太像。她怎么会在梦里喊出这个名字?阔别六十年,她几乎快忘了这个少年的存在。

笃笃笃,清晰的叩门声传来。

门扇上映出一道清隽的长影,继而奚长离平直的声音响起:“我方才静坐,听到了你的呼声。”

他今日怎的这么敏感?远在静室都能留意到听雪阁的动静?

晏琳琅心下疑惑,挽了挽鬓发道:“无碍,被梦魇着了。”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奚长离的影子仍投在隔扇上,并未离开。

“你昨日强行用剑,恐受筋脉逆行之扰。”

奚长离沉默片刻,低声问,“可要我帮忙?”

闻言,晏琳琅更觉惊悚。

她刚开始习昆仑心法时,经脉痛得几欲昏厥,奚长离也不曾对她施加半点关切,今天是怎么了?

竟然还主动提出帮她,他知道该怎么帮么?

当初他做出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冷着脸斥她“不知羞耻”的画面,他都忘了?

晏琳琅迟疑地盯着隔扇上的剪影。

按理说,冷心无情的奚长离嘘寒问暖,她应该高兴才对,可不知为何她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往后挪了挪身子。

她屈指揉了揉太阳穴,闭目道:“不必了,容我复寝片刻。”

见屋内没有回应,奚长离又站了几息,方轻声提醒:“清心咒可去梦魇,你好生歇息。如有需要,可……随时唤我。”

脚步声远去,晏琳琅这才打开眼睫,披衣赤足下榻。

身上的素色仙衣已被汗水浸湿,她得换一身干爽的衣物。

路过内室的落地铜镜时,她余光一瞥,随即愣住——镜中映出她鬓发微乱、襦裙松散的慵懒模样,敞开的衣襟下,三瓣嫣红的花钿胎记若隐若现。

她低头将衣襟拉得更开些,仔细数了数酥雪上的红印……

没错,的确是三瓣。

可她分明记得,自己这处的胎记应是五瓣花才对。几十年朝夕相对,她怎么可能记错!

晏琳琅怔怔放下手,歪头看着镜中熟悉的少女脸庞,只觉隐处处出诡异之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少年的眼睫羽毛般扫过她的掌心,勾起一丝酥麻。

晏琳琅收拢思绪,抿了抿唇瓣,轻柔问:“阿渡,你还记得……鬼蜮以前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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