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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半初这名字,听着像假名。他虽这么想,却不敢说出口。
——燕京人士,战乱时流亡关外。
昔日止战之印破碎后,道门各宗纷起的战乱让众多百姓流离失所。李无疏这番辞说辞无从查证,却也让人无可置疑。
——曾受李无疏点拨剑法。
这一点要想证伪,就只有把昏迷十年的李无疏请出来亲自拆穿了。
但首先李无疏不可能醒,其次李无疏不可能自己拆穿自己。
听他自陈完毕,凌原顿时坐不住了:“亏你敢说!李无疏剑法冠绝天下,你若得他一招半式的真传,仙道同辈中难有敌手,但你身上连把剑都没有!”
庄澜也道:“阮仙师,因昨日的卦象,你就要收这位来历不明的少侠为弟子,只怕叫人难以服气。”
凌原点头:“且不说我。就算是庄澜,资质也并不比他差吧。”
庄澜本想点头称是,好在及时回过味来,横眉道:“什么话!”
几人都看向坐在首座的阮柒,院墙上围观的闲杂人等也议论纷纷。
阮柒几乎半张脸都被绫缎蒙着,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双唇紧抿瞧不出任何情绪与心思。
待众人安静下来,他才道:“我宗门一脉单传,传的是因果天衍之道,承的是弥祸平乱之愿。剑法武学等或可锦上添花,却非唯一考量。”
李无疏笑道:“那可麻烦了。我们尚未入门,也未习得一招半式,要如何考量这‘因果天衍之道’?”
他这一笑,清朗洒脱,倒显出一副无争无求的态度。
阮柒不可查觉地朝他偏了偏头,暗含探寻之意。
凌原道:“阮仙师只收一个弟子。不如我们三人比一场剑法,我若输了,自然断了这份念头,另寻去处。”
那皮肤的触感温暖而真实,近若咫尺,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悲痛地发现,即使能够触摸到对方,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思念。
堪比饮鸩止渴,毒入骨髓。
李半初在一片几近麻木的痛楚之中,感觉到玄狐正一步步靠近此地。它找到了他们藏身的洞窟,蓄势待发,打算来个突袭,一举撞破这个狭窄洞穴。
阮柒失血过多,已然力竭。他苍白着脸对李半初道:“这玄狐功力比以往涨了十倍,更难对付,不可正面冲突。一会儿我吸引它的注意,你想办法逃出去。”
“……”
他又轻抚李半初头顶,像个真正慈爱的师长那样。
“我若回不去,你……”
李半初攥住他的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将剑借我。”
他语调沉稳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阮柒不禁抬眸,但他并不能看见眼前人,无光的瞳孔中隐约映出模糊的人影——额前碎发,高竖的马尾,还有明媚如晨曦的眉眼,都与故人的模样重合。
李半初拾起他手里的剑,半挽剑花,斜指地面。
“师尊,我这式‘云开见日’,还未在你面前使过吧?”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黄泉无渡
“我没有拦住,被他溜进了绝情岩。那小子简直比泥鳅还滑!哪里像个貂,分明是只千年泥鳅精!”恨朱颜恼火不堪地回到芳亭北的书房。
“罢了,是生是死,都是他的造化。”
见芳亭北闭目养神,一副平心静气的样子,恨朱颜更恼:“你允诺步虚判官的事没有办到,你要如何向他交代?每年这时候,绝情岩何其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