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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行。”男人笑笑。
左贺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拒绝,男人巴不得收留他,只要他肯留下,多的是机会把他给办了,这能省事不少。
所以男人对他笑脸颜开:“看你这一路也累得够呛,这样吧,把他们两个处置好了,你去我家喝点酒,咋样?”
“成。”左贺笑着呼出口气,他状态顿时轻松了不少,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去了,还不忘说:“哥们,谢了。”
那两个男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当然值得笑,送上门的便宜货嘛,而左贺也跟着他们笑,这几个人的声音粗犷得跟老驴拉磨盘一样。
陈鹤年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瞪着他们的眼神,他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头发乱糟糟得像个鸟窝,现在他很想吐。
车开在陡峭的一条道上,只有车前的玻璃能让他们看见外面的景象,山道很狭窄,早就远离镇子开进深山里去了,窗户外的风呼呼地吹,周围除了光秃秃的树什么也看不着。
姜氏并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没有哪个主子没事去找奴才说话的,他们唯独会关注道上的消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普通人是奴才,而了解玄学的人,是同类,也是他们的对手。
十一月常降下冷雨,雨水可以把他们留下的痕迹扶平,所以他们挑选食物的日子,都定在每年的七月和十一月。
车程过去了两个小时,突然车内的视线暗了一个度,他们没有发出动静,因为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当车头的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鬼影时,陈鹤年只是用余光去看。
鬼魂的脸被黑纱缠绕着,只有一双泛白透明的眼睛,它在绕着整个车子飘荡,也从陈鹤年的眼前飘过,似乎是在辨别车子的气味,十八道看门鬼,它们处在不同方位,山道两侧也有黑影存在,它们站在已经枯朽的山间,像立着的石柱,黑色的轮空让它们看上去是静立着的人影。
昏黑的天和踩在草缝上一动不动的黑影,诡谲的一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划过。
面包车已经开进了姜氏祖地。
姜皖说,这里只分人和巢。
巢不被当做人,只是工具,巢生活在四面高大的土泥墙下,陈鹤年和姜皖就被送到了这里,脚一跨进高到膝盖的挡板,身后的大门就关上了,还落上了一把锁。
这地方很大,是地地道道的土房子,地上是砖头铺的,没有修补的痕迹所以地上坑坑洼洼,都是碎石头,墙壁还有发黄的裂痕,窗户上糊的一层纸也是破的,最外面的地方是用来晾衣服的,两侧摆着木制的水桶。
陈鹤年看见了人,有很多人,一个大院子里至少住了一百人,但这不是姜氏眼中的人,而是巢。
出现的在他眼前的巢全身都裹着一层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踩缝纫机,还有一些就坐在门槛的台阶下靠在墙壁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
他见到了很多人,又好像只看见了一个人,无论是面孔还是行为,这些人的眼睛都是一样的,都是空荡荡的黑色,和身上的纱一样,小得都装不进去一个人的灵魂。
院子里有树,风一刮就呼呼地响,叶子也掉了下去,有风的声音,还有掂锅勺的声音,那油泼上去很响,听起来是个大锅,不一会儿,灰色的墙顶冒出了一点白烟。
陈鹤年大概是经过了厨房。
姜皖径直往里面走,陈鹤年就跟着她。
直接走到最深处的院子里,这里有小孩,个子都不高,和巢不一样,身上穿着的是普通孩子的衣服,有男有女,大概是两岁到五岁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