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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饮酒喝这个暖暖身子……听什么曲儿,叫他给你唱?”
沈弱流扫了眼那个抱琵琶的小倌, 端起茶啜了一口, 淡淡道:“这身衣裳很衬你肤色, 捡你擅长的弹便是。”
“……是。”那小倌被称赞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手足无措地福身,而后坐到珠帘后的凳子上, 开始弹奏。
轻拢慢捻,乐声淙淙, 入台月色洒下一地清辉, 风有些冷。
吃了盏热茶,身子暖和了不少, 借由琵琶声掩盖, 沈弱流主动挑起话头,
“先帝年间,我大梁与挐羯定下寒州之盟, 约定以仙抚关为界限,两国互不干涉,边关暂得一时安定,然朕却不记得盟约之上有互通有无这一条,如今属于齐齐珀斯的东西出现在我郢都,世子爷以为何解?”
霍洄霄放下酒盏,挑眉含笑,“齐齐珀斯至仙抚关冻土终年不化,莫说耕种农事,连养几头牛羊都实属艰难,我阿耶说过寒州之盟不过是挐羯人的缓兵之计,他们要的是过仙抚关,踏上红蓼原!”
“挐羯人想举族迁至红蓼原,却又不愿与我大梁俯首称臣,这如意算盘打得我隔着千里地都能听见声响,所以寒州之盟,阿耶竭力上书先皇陛下拒绝互通有无这条,为的便是防止将挐羯之狼放进大梁……”他侧眸凝视沈弱流,浅眸微眯,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如今伊迪哈出现在郢都,圣上以为何解?”
夜风吹拂,心底陡冷。沈弱流与他对视片刻,脑中明晰如鉴。
……挐羯人的狼已进了大梁!此为其一。
沈弱流垂眸,不动声色,“霍家驻守仙抚关,而今狼却入了大梁,世子以为,这狼是如何躲过重兵把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踏上我大梁国土的?”
国中有挐羯人内应。此为其二。
可这内应究竟是出自郢都,还是出自北境。
亦或是霍家……养寇自重,不得不疑。
霍洄霄凝他半晌,蓦地轻笑出声,一语道破,“圣上是怀疑我北境王府养寇自重,故意将狼放进郢都?”
琵琶声陡高陡急,珠落玉盘,铮铮如诉。沈弱流忖了半晌,摇头道:
“不……霍家手握重兵,功高盖主,没这么做的必要,朕是想提醒你,狼入郢都,北境只怕也不安全。”
若国贼出自北境,欲行大事,第一个危及的便是手握重兵的北境王霍戎昶。
霍洄霄自是明白他这句话的利害,浅眸森寒一片,
“此事我会修书提醒阿耶,若有人敢将心思动到我阿耶头上,我必将他啖肉饮血,誓不罢休!”
沈弱流蹙眉,双眸凝向抱着琵琶的小倌,“恐夜长梦多,此事还是尽早查明为好。”垂眸不动声色道:
“朕看这位公子像是……有意于你,待会儿你问他罢,若不方便,朕回避便是。”
霍洄霄一顿,随后半身朝沈弱流欺过来,笑嘻嘻道:“臣怎么闻见一股酸味啊?圣上今日午膳时喝醋了?”
“朕喝什么醋……”沈弱流瞅他笑脸,竟觉刺目,耳根滚烫地垂眸道,“朕在与你说正事,你别成日里一副混不吝样。”
霍洄霄后仰靠着椅背,凝他半晌,“圣上没觉着他像一人吗?”
“像谁?”沈弱流看了那小倌一会儿,却没觉着像谁。
霍洄霄声音冷冷的,意味不明道:“狗日的卢巍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呐……”
此番粗鄙之言,沈弱流听得直蹙眉。
好端端的,又是发什么疯。
这刻,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