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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应该并无大碍。
他松了口气。
霍洄霄将他这个动作尽收眼底,想到方才,便伸手过去,俯身贴耳,“还痛吗?让我看看……”
“别!”沈弱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奓毛,双手死死护住腹部,格挡他伸过来的手,“……别碰朕!”
霍洄霄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顿时怔住了。
这时沈弱流全然清醒,也觉这动作突兀,便目光躲闪地解释道:“不痛了,朕无事。”
“圣上金枝玉叶,可真难养呐……”霍洄霄凝视半晌,似乎瞧出他真无碍了,轻笑了声伸手,将他后脑勺压在自己肩上,披着的大氅拢紧些。
沈弱流挣扎惊呼,“你做什么?!”
霍洄霄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抱着他,眯眼含笑,“臣不做什么,圣上歇会儿吧……要不要臣再哄哄你?”
沈弱流没吭声,忍得咬牙切齿:这混账……这混账竟敢像对个小娃娃似的对他!
挣扎了会儿不动了,脸埋进风毛领子里,烫得犹如烧开的滚水:
罢了,暂且借着混账肩膀一用。
马车外渐有人语声,霍洄霄挑开帘帐一角,却发现原是道边不远处田地里有农人正在收割,不时交谈,垂髫小娃互相追逐,在远处山脚下村子里有炊烟袅袅,飘散于飒飒秋风中。
霍洄霄放下帘帐,余光扫到沈弱流隐藏在层层衣料中的腹部,浅眸眯出冷意。
恶心,呕吐,腹痛……太医署竟连这种小病症都治不好!
留有何用!
回了郢都该找个郎中问问此人究竟是何病症。
……怀中人合眼假寐,呼吸平稳,眼睫如小扇子似的盖住双眸,不时轻颤,霍洄霄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颊,却终究在一寸之处垂落,心底滋味难言。
如此怕痛,怕脏,如此娇矜的一个人,却又是如何生得这般坚韧顽强。
烈马嘶鸣,帘外秋风飒飒有声,偶有一声飞禽啼鸣自头顶掠过。
霍洄霄笑了声,意味不明……先是鸿门宴,再是美人计,接着威逼利诱,现下又是装可怜见的惹他心烦。
不过睡过一回,整个人却就这么任他捏扁搓圆了。
好计谋,好手段呐!
一阵风穿帘而入,怀中人眉宇微蹙,霍洄霄不再多作他想,将大氅向上紧拢,直到那双好看的眉舒展开来,才松了口气。
*
西郊草市,历来便有。
村庄聚集,阏河与勿江交错,有三处香火鼎盛的庙宇,又近西三城,漕运亨通,往来便利,起初却只是几个村庄交易之处,后来却不知怎么发展起来了,竟连一些外地商贩都会选择在此处做些生意。
因不惹是生非,贩得都是些寻常货物,商贾小贩们各个精明,与衙门官府交好,便没人闲得慌去管这地儿。
马车稳稳停下,马夫放下脚凳,在外道:“二位爷,到地儿了。”
这刻,沈弱流睁开眼,本也没怎么睡着,拿了幕篱戴好,裹着大氅先下了马车。霍洄霄佩刀紧随其后。
……然而眼前此幕却令沈弱流望而生畏。
简陋支起的篷布,鸡鸭绑了脚头上插着草窝在路边,鱼贩挑着木桶行色匆匆,略显整齐些的,便是几处卖小玩意和自家织的粗布的摊子……耄耋老人穿着草鞋拿蒲扇扇风,草鞋边沾着黄黑的污泥,垂髫幼童挂着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