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撞见非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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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才来了二十一天,照三组轮换的速度,这样的日子仅过了七天。

太闷了,殿内无人,谈善自作主张去开窗,新鲜空气涌进来刹那他才有自己活着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

冷风灌进来,徐流深右侧额角剧烈地疼痛,顺着太阳穴牵动到下颔角,他难以忍受地用指尖碾,低喘了口气:“关上。”

看不清后身体其他五感变得格外敏锐,开窗的人顿了顿,是非常小的停顿,接着耳边有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窗合拢了,微小的风声也随之停止。

“头痛吗?”有人磨蹭到他身边,愧疚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话慢慢,字与字,词与词之间的停顿格外熟悉。九个待诏里这个最不一样,徐流深能感受出来,这种不一样表现在方方面面,譬如他念折子的口吻,譬如偶尔他会对他的同伴说话,音调压得低低,像夏季绿荷上滚过了水珠。

徐流深侧了侧头,吐息便从他身边掠过。

——还还无距离感。

徐流深将毛笔横置,冷淡:“离本宫远点。”

谈善低头看了一眼,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再远他讲话徐流深可能听不清。

于是他没动,还很热心肠地说:“殿下,你头哪里痛?”

又热切地推销自己:“我可以帮你按一按,我……”

徐流深不发一言,从椅子里站起身。手肘边放了一摞文书,他迈出一步,生生被一股巨大力量拽住胳膊,不得不停下——“哐当!”

“等等!花瓶!”

根本来不及,谈善眼睁睁看着靛蓝花瓶摔落,只来得及把人抓住,耳边“砰”一声巨响。

碎瓷片四分五裂。徐流深脚边正好有一块,瓷片锋利。谈善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别的:“地上都是碎片,你……你先别动,一步都别动。”

他拽得异常紧,不止于袖袍,还有半只胳膊。五指扣紧了。

徐流深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

很快有下人闻声来处理,世子爷坐在宽椅上,四面八方的声音飘进耳中:宫人脚步声,捡拾碎片时的惊呼,碎片投入篓中沉闷的声响,碎片与碎片之间啷当碰撞……

那道慢慢吞吞的声音又在殿内某一处地方响起:“这里好像有碎屑,得扫一扫,你们有扫把吗?”

“扫把就是……或许你们叫它箕箒?”

宫人似乎恍然,递给他什么,他接过来,有一阵子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以为小声地说:“你们殿下脚底下也得看看,他看不见,万一扎到脚就完了。”

“害怕什么?”

“好吧,那我去。”

“……”

徐流深面前吹过一阵风,皂角味道清香,站在他面前的人说话像是在哄人:“殿下,你能抬一下脚吗?”

屋檐下在化雪,雪水顺着瓦片倾斜弧度下落,滴滴答答。

徐流深突然有个模糊的念头,但很快,那念头风中蒲柳一般没了下去,连带着他唇角也寡淡地回落-

青年的存在感时有时无。

药膳似乎换了,入口的东西苦里混了点什么,去芯的莲子?或者枣儿?或者什么别的。徐流深感受到微妙的异状,诊脉的太医换了人,落在他脉搏上的手温度偏高,轻柔如一片羽毛。

徐流深反手扣住了对方手腕。

“殿下?”

另一道声音响起。

站在一边出声的太医冷汗涔涔,谈善缓之又缓地呼吸,随后扣住他的手松开,世子爷收回手,懒恹:“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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