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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莫急,或许王孙一会儿就回来了,或者奴婢先去融公子府上……”
一听芈融的名字,嬴环想也不想地当即摇首打断,正烦闷焦急间,但听一旁赵姝开了腔。
“其实、我在赵宫常混迹医署,见过不少疑难杂病。”赵姝抱着兔子,先还是低声嗫喏,而后皱眉咬牙道,“公主不妨带我去昌明宫一看。”
嬴环朝天翻了个白眼:“质子当真情深,混迹医署就敢入昌明宫见我母亲,我母亲脾气可不似我,为这折磨人的沉疴苦了许多年,她不顺意起来,就你现下这样,仔细丢了小命。”
“不不不,我并非是去医署玩儿的啊!”知道她误解,赵姝想要冲口而出说自个儿不怕死,视线瞥过皎月头上那一大摊污糟,连忙改口沉声道:“我自小师从名医圣手,是当真喜好此道,邯郸王城的医官都未必有我见的多呢。公主想必也知我在王孙府并不好过,将来为质尚未知要多少年,倘能得雍国夫人的赏识自是幸事。”
言辞间,未有一句再提戚英的事。
嬴环惊异地上下瞧她,想到那日马场的事,她只沉默了片刻,想着不若先死马当活马医,先去了母亲那儿再看吧,遂斥待命的皎月道:“聋了不成,质子既说会医病,还不快备马入宫!”.
昌明宫主苑,华灯照彻。
赵姝从妇人后腰拔出最后一根银针,而后起身小心掩好塌边的洒金花帐,恭声拱手柔声道:“夫人但坐起身试一试。”
待帐中人缓缓起身,笑着叹出一句称许。
她紧绷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渭阳一直在旁瞧着,此刻见母亲的病竟如此容易地就缓解了,笑吟吟地就要上前撒娇。
雍国夫人芈嫣却伸手一掀纱帐,直接挥开女儿的手就扶着侍女走了出来。
妇人应有四十余岁,风情容色较自家女儿出挑得多,尤是一双眼生得好,顾盼生辉又多有威严,朝人扫来时,赵姝甚至觉着,那气势不减秦王。
“本宫这腿酸的沉疾少时就有,吃了多少副药只不见好,竟从未想过,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大才。”芈嫣试着缓步行了片刻,面上神色少有的温和,“还需什么药,你一会儿只同外头的医官去说,不用顾忌药材有多难得。”
赵姝收好银针认真道:“夫人的病不需药,平日不宜久坐受凉,只在发病时施针推按即刻。”
这一下,连两侧服侍的亲信亦面露惊讶,嬴环更是抱着兔子直蹦到她跟前:“你不会误诊吧,怎可能一味药也不用?”
赵姝从她手里夺过兔子,不太愿意同她多说,只看着还在缓行的妇人诚恳道:“非是我托大,这病,的确是用药无甚大用,从前在南越时,我就随一名游医治过相同的病症。”
其实雍国夫人的病非是腿疾,根子是在后腰上的,只是她的病源处竟分毫不碍,而双腿发麻酸痛甚至瘸拐,这等腰疾她当年只在南越见过一回,属实罕见,无怪乎那些医官没有断出,只按腿疾开温补大热之药,这么些年下来,没有吃坏才是运气。
赵姝言简意赅地将这些同妇人说了,只是言辞间还是强调,此症若非亲历过,的确是难下论断的。
“好孩子,你过来些,要什么奖赏今儿就告诉本宫罢。”
芈嫣此时从病症中解脱出来,已经认出了,赵姝就是那日王孙府夜宴的侍酒之人。说着话时,妇人已然踱步至她跟前,还伸手抚了抚兔耳,眉目间一派温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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