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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芈融处来的少年欲行勾引,假意为他研磨时曾轻轻覆上他手背,被他反手抛出去时,还是能明显觉出男儿指骨的粗粝硬朗的。
这么想着,他又抬手捉了眼前这只作乱的手,朝她指节间一寸寸捏过:“这等事违逆伦常天道,想来就恶心。”
指削若葱就罢了,竟连一丁点常年骑射的薄茧都没有。一时间,他周身热意愈盛,心下却了然轻视。
——看来赵王从来就未满意过此子,十余年宠纵立储,怕不是捧杀。
周赵皆不要她,那不妨他来收了。
赵姝被他捏的指节发麻,她忧惶间一扫,就被那双碧眸中的炽热阴翳震住,能明显觉出男人结实臂膀的蓄力压抑,仿佛猛兽被困,下一刻就要再没顾忌地闯出笼去。
情急中,她下腹恰生了些溺意,赶在他再次动作前,忙哀声道:“我、我想去更衣。”
绮念尤在,嬴无疾愣了片刻,倒是终于松开了手去。
起身后有些痕迹就无法遮掩了,他亦难得起了些尴尬,遂三两下套完衣衫,快步去洞壁边要寻昨夜他两个救下的野物时,却不见了那只狼崽子的踪迹。
究竟是野性难驯的。
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大野兔,他皱眉想了想,还是俯身就将它抱了起来,而后就那么抱着兔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侧越过,出洞前留下句:“我先去下头寻马,你快些。”.
一刻后,赤骥铁蹄轻快地奔越过一方泥泞狭窄的山道。
大野兔被赵姝紧紧抱在怀里,而她贴靠在男人身前,蹙眉闭紧了眼不敢稍动。
阴云重重雾满深林,而脚下山道窄到仅容二人通过,如此朦胧视物下,稍不留神就会坠下万丈深渊。
方才还计较着自个儿来时的坐骑跑丢了,此刻,四年老群每日更新完结文群四而二尓吴久以四弃赵姝心底却萌生起庆幸来——若要叫她自个儿骑马过此地,怕是给她再多两个胆,也是分毫没把握的。
“连这么处窄道都不敢过,廉老将军一世英名,若非天子压着,想来根本不愿收你这等弟子。不过么,廉胥确是老了,如此杀神竟也会阵前退缩,绝粮四十二日,朝中也怕他会随时出奇兵,未料就那么降了。”
凝神才过得窄道,两个近身同坐一鞍,那股子燥动便又生了起来,嬴无疾心头恼恨,言语里亦将情绪带了出来。
赵姝算是廉胥看着长大的,印象中廉老将军虽征战半生,自称染血屠戮过多,是赵国历经三朝悍将,可廉老将军只待赵姝温善,他总说自个儿罪孽太重,总说赵姝的脾性为君也不难,总归有廉家在,恶业谋划廉羽那小子担着正好。
因此上,赵姝同廉家不似君臣,与老将军相处亦是同父祖般融洽。
往日诸般再掠心头,似疮疤被生生揭开,旁的她都能听的,唯独听不得对廉老将军的玩笑,平城一战是她擅降,可愿用一世英名换下赵军二十万性命的,实则亦是老将军的主意。
“天意难违,老夫也算消业除恶了。”父王的令还未下,廉胥便自刎邯郸城下,老将军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
消什么灾除甚般恶!
这一刻,赵姝胸中涌过从未有过的后悔痛楚。邯郸陪质的匠人唾她,父王宗周弃她,如今就连这昔日的罪奴都能如此诋毁她的师父!
愤懑悲绝一时冲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