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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也不管旁人眼光,转身第一个跨进了朝阳大殿的门槛,长剑在侧,一离开外头日阳,背影孤傲中透着威严。
他回过头,朝赵姝伸手,后者只是略忖了一瞬,当即握上他的手同进了殿去。
正名要紧,众耆老都等着拥立之功,好恢复家族荣光,一时竟不觉着这是什么坏事,都纷纷随同着鱼贯而入。
在他们身后,怀安王姬淏笑得一脸无害,白衣胜雪的衣带旁,挂着一枚醒目的血玉,他若有所思地用指节不住地抚弄血玉,视线盯着执手的两人直到不见。
有侍从上前,他猛然攥住血玉,力气大到那玉在手心碎作两瓣,似有物什从碎裂的玉里落出,他合掌收拢后一下子收笑,冷声同侍从交代了一句后,才转身离去.
穿过五大殿,也不知是否刻意安排,一行人在先王后住过的葳蕤宫找到了喝的烂醉的赵王戬。
赵戬歪躺在一处高座上,宫内四处廊柱竟捆缚着现任王后田氏和她的两女一子,四个大人竟都披头散发身着囚衣,也不知那囚衣是从何处寻来的,褴褛破烂活像是多少年没洗了。
进来的几名耆老纷纷移开眼,虽都痛恨田氏擅权,此刻却更只觉赵王无道,分明不敢一杯毒酒体面赐死,非要摆出这一场有辱宗室尊严的戏来。
反观周使,自个儿寻了个位置,只吩咐侍女斟茶,殿中诸人,倒也只有这老翁同秦王孙镇定无异了。对着两名公主残破脏污的衣衫,也只有他两个,连回避都懒怠。
“哥哥救我,我与阿姊什么也不知啊!”十二岁的赵玥一睁眼见了赵姝就嘶声呼救起来,少女惊恐声调回荡在空阔殿里,显得有些凄厉。
周使已经喝上了茶,嬴无疾淡然静立。而田氏长女知道些内情,此刻与母亲一道从发缝后看出来,俱是面色灰败。
“是姝儿回来了!”忽有一只铜盏从高座上掷下,径直砸在正哭闹的赵玥脑袋上,小姑娘立刻额角淌了血,骇得龟缩起来。而砸她的赵王戬从高座上踉跄而下,亲热万分地朝赵姝阔步奔去,一面高声悔恨:“姝儿啊,都是这贱妇设计叫平城援军到的晚,这一年父王日夜提着心安寝不得,谁能想我父子竟还能活着相见……”
他将一切罪责都推到田氏身上,睁眼说瞎话的急切模样,再没一点君王仪态。
赵姝怔愣地立在地上,印象中父亲的哪一点威仪也荡然无存。
“这贱妇同她所生子嗣,都交由你发落吧。”殿堂极阔,赵戬不仅饮了酒似还服食了丹药,从高座上踉跄下又朝她急行,一段路走了许久。整个殿堂里只不断回荡他的说话声,透露着他的心虚慌乱,“父王日盼夜盼,吾儿这是真的回来了,姝儿你放心,寡人这就下令废了田氏之子,现下就拟诏复你的太子位,不论你对这贱妇想用怎样刑法,寡人都允!”
这一段路,赵姝始终直直看着他,她怔忪着见父亲要来拥自己,突然便一个晃身避开。
赵戬走得急,这一下竟直接‘哎呀’摔去了地上。
赵姝却没再给他一眼,转而朝被绑在一侧廊柱上的赵玥行去。
她蹲下身解绳索时,小姑娘反而有些怕起来,他们毕竟不是一母同胞,从前也没有亲厚的机会。
赵姝理了理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对上她一双惊恐无助的眼睛时,才发现囚衣上的血真的是新染的。细辨了下,反应过来她真的是受了鞭刑。
为了稳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