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

270. 佛理 即便不在五百年后,雍正也是一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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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襄略有所觉,抛砖引玉,“雍正八年,大约是我与万岁爷之间最难熬的一年。‘情生智隔,念起神昏。’简直就是那几个月来我与他的写照。”

她是不该爱上雍正的,但爱会让人失去理智。

执念一起,便也就再没有清明的神智,只一心要达成目的,不畏惧伤害别人,也不畏惧伤害自己。

那时候她与富察氏之间已有神交,她当然能够明白婉襄在说什么。

婉襄便笑着摇了摇头,“参禅为出世,为救世,为万般皆空空。我倒拿着佛家语,一力往红尘中走,真是个俗人。”

“若人人心中空空,岂不都已登极乐,热闹红尘,反倒只剩空繁华了。就是要你我这样的俗人填满才是呢。”

所以富察氏,也是在为“情爱”这两个字而烦恼么?

富察氏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戛然而止,婉襄也不着急,又拿出了《集云百问》与《破尘居士语录》,与方才的《园明语录》放在一起。

雍正自称园明居士,破尘居士,挺会给自己取名字。

“怎么想起来为皇阿玛整理这些书与文章的?”

这是富察氏今日提的第一个问题,“长日无聊,总不能刻意将什么花瓶、茶杯之类的打碎修补,所以便想着读一读书。”

“既读书,两个孩子总在身边吵闹,便想让他们也读一读。这些书都是他们阿玛的著述,将来他们作为子女定然要好好拜读,做额娘的不先读通了,岂不是要连自己的孩子也及不上?”

而人的思想是不断发展的,她希望他们能循着他们阿玛这位伟人的脉络,一点一点好好学习。

即便不在五百年后,雍正也是一位大学者。

“王爷的许多诗词,自己作了,后来也就忘了。《乐善堂集》中的一些诗,倒是我为他添上,并做润色的。”

富察氏微微笑着,仍然让人感觉悲伤。

“又想起来很多年前,怡贤亲王夜中得句,是兆佳福晋起来侍奉笔墨,一时之间传为佳话……世间夫妻,即便有妾室子女,也当真能亲密至此么?”

婉襄无话可回,因为她也始终觉得古人所称颂的“夫妻和睦”之中,往往总有正室的忍让与牺牲,有妾室通房的血泪。

“《御选语录》是雍正十一年完成的,成书的时候,万岁爷还同我说了些佛教的小故事,但我是个没有慧根的人。”

她读着御制序中的一句话:“宝鱼目为明珠,觅旃檀于粪土,噙着铁丸,口称玉液,到得腊尽岁除时,方知依旧是个茫茫无据。”

世间男子在有眼无珠之外,往往还想要鱼目与明珠兼得。

到最后回顾人生之时,却又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过富察氏的丈夫乾隆大约不会,他一生最爱的无非是自身,无所谓顾忌、相爱、思念,方能活得长久。

“皇阿玛有证涅槃之妙心,具金刚之正眼,以人王之身,行法王之事。佛法世法,一肩担荷。儒教释教,一并齐行。莫不是法身大士,乘愿再来?”

她是将这篇御制序看完了的,古往今来的大禅师,能够参透三关者也不过是寥寥。

婉襄当然喜欢听旁人对雍正的夸奖,但是她觉得她似乎必须问一问富察氏今日为何不快了。

“伯塔月,雍正七年至今,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不快乐了。”

她手中握着一只粉彩蝙蝠纹葵花氏小杯,想要笑,茶水之中倒映出来的却是一张悲伤的脸庞。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与其说如今不快乐,不如说从前太快乐了,应当感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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