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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毅摇头笑道:“这个人我知道,岁数应该不小了,听说他乡试考了好些年,时乖命蹇,也没考过。后来专一习字,立志要赶超王右军。好几年没声息了,现在他做什么营业呢?”
蒋钰道:“现今在细柳街和小虹桥跟前开了两家头巾店。他嫌商贾身份不尊重,也不好生经营买卖,倒是石坊主,却不过亲戚情面,给他照看着生意。”
允中问:“那他的字写得怎么样?”蒋铭一旁失笑道:“这还用问么?想来是不怎么样,不然他还用跑树上吃酒去?”允中疑惑道:“莫不是功名不就,得了失心疯么?”
蒋钰也笑了:“疯倒是没疯,听石坊主说,这位酒仙如今常说的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要学那刘伶嵇康,魏晋的风流。”说毕众人都笑了。
蒋铭越想越可乐,往自己额上连拍了两下,说道:“他这还不够风流?还用学么!到树上喝酒,亏他想来!敢是世间容不下了,要驾云上天,可惜身子重又飞不起来,做不成鸟人只好做猴儿……”
话犹未了,连蒋毅都掌不住笑起来了,笑骂道:“这小二,哪里学的这等贫嘴薄舌!”众人又都笑了。虞先生道:“这就是那‘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了。”蒋毅点头叹道:“正是,可见名之一字累人,比利之一字更甚。”
因说起虞先生回乡下的事。蒋钰道:“先生何必急着回,乡下房舍简陋,这几天早晚又寒冷。不如在家多留几日,日间也有人侍奉,过了寒食再回也不迟。”
虞先生道:“不住了。这都住了两个多月了,我也想我那几间陋室了,祭祖那时我就想回,你爹爹留住了不放。我那边还有十几个小学生,也该收收心了。”
蒋毅道:“再过几天铭儿也要动身,他从前没去过京城,这是头一回,况又要见官考试,先生有什么话多嘱咐嘱咐他。”
虞先生笑道:“这还须你吩咐,会考的事我也跟他说了许多,不知这场恩科是否依例,也不要紧,只依着吩咐做就是了。我看铭儿此去若无意外,必定是中的。只看如何除授,早晚回来喜报,你使人去告诉我一声。”
蒋毅:“那是自然!我只想他年轻不知深浅,若是真的考好了,有幸殿试,如何应对还得先生指点。”
虞先生笑道:“弘之你也忒多虑了,铭儿虽然年纪小,为人处世,没什么话说,只管放心好了。退一步讲,如今官家宽仁,十分看重读书人,就算有一星半点不妥当,也没事的,何况铭儿性子谨慎,虑事周全,临事也机敏,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他。”
蒋钰陪笑说:“父亲对二弟期望殷切,所以才这么操心,其实没什么事。”蒋毅便笑了。蒋钰又问:“二弟到了京师,该先去拜见太傅吧?”
蒋毅点头:“嗯”,嘱咐蒋铭道:“你到了那里,凡事自己斟酌。要有不好决断的,就与太傅明白讲,请教他,听他吩咐就是了。”蒋铭应喏了。
蒋钰道:“太傅我见过两面,是和蔼可亲的人。二弟又是他名下荐的,我看,只当是自家长辈答对,也就是了,不必小心翼翼。”蒋毅道:“虽是如此,太傅是朝中阁老,又是官家至亲,尊卑有别,须得谨慎守礼,不可逾分。”蒋铭又应了声“是。”
蒋钰略迟疑了一下:“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本朝立国四十余年,从□□朝到太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