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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生气了。
“算了,我身上还剩八文钱,”沉沉忽开口道,“我们去吃阳春面——够买两碗了。”
魏弃点了点头。
两人遂起身往面摊走。
只是,没走多远,沉沉终是忍不住别扭道:“你下次……下次能不能学些好话哄我?”
魏弃说:“哦。”
沉沉觉得此人实在无法沟通,气呼呼地跑去买面。
付完银子回来,继续气呼呼地坐到他旁边,拿他素白的衣袖擦桌子。
魏弃:“……”
少年盯着某人故意别过脸去不理自己、仍然气到鼓起腮帮子的侧脸。
忽的,开口轻声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溺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沉沉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什么布?”
魏弃:“……”
算了。
真的算了。
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衣袖,“擦桌子的抹布。”
第55章 誓言
二月, 草长莺飞时节。
江都城中的文盛学堂,来了位年轻的新夫子。
少年不过十六,常日一袭素衣, 清瘦挺拔如竹。
博学之广,满腹经纶,却足叫已逾古稀之年的文夫子甘拜下风——只可惜, “才名”这东西,总需些时间验证。
倒是其容色姝丽,叫人见之难忘的“美貌”名声, 在上课的第一日、便经一群半大孩子的口传遍了整个江都城。
一时间, 每日来接送家中子弟上下学的人群中, 竟又多出许多正值芳龄的少女。
毕竟此地正处西南, 民风开放,既非孔孟礼教之地,也无人顾忌什么男女大防。
是以,姑娘们准备的糕点、荷包、手帕,很快一样样地托人往里送,更有甚者,还写出几封不署名的传情书信来。
对此,沉沉没当回事, 反倒是萧殷看得气急。
左右无法,只好逢人便说,“魏夫子是我家大姐姐的郎君”——也好打消旁人的肖想之心。
姑娘们听罢, 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 却显然都不信, 又问他,你的大姐姐是谁?可没听说过你萧家上头还有一位姐姐呀。
他遂把人领进去, 伸手指向四方学堂最后头、那趴在书案上打盹的少女,道:“那那那、不是在那么。”
萧殷说:“那懒虫便是我家阿姊。”
时人念书,向来讲究一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是以,学堂每日卯时便要组织学生晨读,还有专门的先生抽查。
背不出来或背得结巴的,要不被打手心,不然,便多半要被叫去顶书罚站。
至于沉沉……
别说背书了,光是起床这事儿,十次里有九次,她都是被萧殷拖来的。
起初要上学的那股热乎劲,早在“坚持”早起半个多月后,被磨了个一干二净。
魏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她白日里不来,夜里再开小灶。
唯独她的这位“小弟”,却堪称一个尽职尽责,每日比院子里的公鸡来得更准时。
她睡眼朦胧间被拖到学堂,心到了,脑子却还落在家里。
每每读不了几句,便被那些之乎者也孔孟有云绕得头昏脑涨,最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