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当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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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少年的毒已解了大半,身体也开始好转,她这才放下心来。

那日这女子同息尘在香房内坐谈许久,出来时正见到一个小女冠站在门口。

那小女冠抬头看了看她,分明是中原人模样,生得眉眼柔和,身上却穿的是一件绣着异族纹样的斜领长袍,也不知究竟是哪里人。

她低头朝面前人打了个问询,却见那女子弯下腰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抬头看时,见那女子不知何故竟落了两行泪,随即又马上拭去泪痕,只是轻柔一笑:“小玄娘,谢谢你照顾他。”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闷雷将姬婴惊醒,接着又是几道电光闪过,随后只听窗外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在榻外上夜的忍冬听她坐起来了,忙过来掀开了帐子:“公主醒了?是被雷声吵醒了吗?要不要喝点水压惊?”

她摇摇头:“什么时辰了?”

忍冬朝外看了看:“快四更天了,公主再睡会儿吧,明日就要进京,需得养好精神才是。”

说完她还是起身给姬婴倒了杯水来,看她浅浅抿了一口,又安抚了两句,见她躺下了,才将帐子合起。

此刻窗外雷声已收,雨声渐平,姬婴转过身,面朝里屈膝抱被,回想着刚才的梦,可是梦中人的脸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她就这样皱着眉头,耳中听着淅淅沥沥的夜雨,再度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刚大亮,雨也停了,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清香,温度也不似往日那样热了,趁着日头尚未高升,倒是赶路的好时辰。

姬婴下榻更衣罢,见屋中杂物都已收拾好了,偃师郡的郡守与郡丞都在外面低头恭候,直送了仪仗队离城才回去。

队伍又缓缓走了约一个时辰,姬婴坐在凤辇上,已能远远瞧见洛阳城外的青腰山,此时距离城门还有三里地,官道旁边的短亭内,正有一队宫官在那里等候。

接引使在队伍前方抬了抬手,叫仪仗队先停了下来,随后带人走上前,与那些宫官说了几句话,接着回身命队伍中人各自整理着装,又命鼓乐队奏起乐来。

随后由那队宫官引路,队伍再度启行,凤辇前后鼓乐喧天,一路气势磅礴地往城墙方向走去。

到得城下,只见城门洞开,进城后却不闻人声,城中早已提前净过街了,同姬婴上次进洛阳城时一样,凤辇两侧街道依旧是静悄悄的,这次因前后都有鼓乐之声,甚至连远处民众的喧嚷也听不到了。

昭文公主的仪仗进宫时,正赶上这日朝会刚散,开景帝这些天因燕北归降,又白得了一大片北境牧场,心情颇佳,朝会后收到消息说昭文公主已进城,遂命众臣都留在大殿外,观和亲公主还朝,以显中原上邦天威。

大约巳时三刻左右,上阳宫外已能听到远远传来的鼓乐之声,又有接引宫人回来禀告,说公主凤驾已入提象门,众臣闻之皆垂手站立,凝神屏气等待。

姬婴在提象门外下了车,换上肩舆,又进内宫观风门,直至观风殿外下了肩舆,由两列接引官在前引路,走上殿外广场铺好的长毯。

长毯两侧站着一排排大小官员,皆低着头,但也有不少人悄悄抬眼朝上看去,见接引宫官后面,一个身着大红朝服的女子,头戴高耸珠冠,步履平稳地从众人面前走过。

和亲公主还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稀罕事,何况是这样带着失地归降还朝,未费朝廷一兵一卒,也未使边境黎民流离失所。

其实早在昭文公主回来之前,这些事已在洛阳上下传遍了,但今日众人果真见到她回来,却都不免感到有些不真实,实难想象这样一个看上去文弱安静的女子,是怎样在漠北度过的这九年,又是靠着什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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