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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胭一边盯着他,一边分神关注了一眼脚下的沟渠。这些沟渠四通八达,曲折繁复,既非为了美观,也非为了实用,像是,像是……符箓。
不错,符箓。以整个六道台为符纸,沟渠为符纹的巨型法阵,复杂程度超过了想象,光是建造这样一座法阵,都足够消耗一个大能修士的数年经历。
卫禹溪道:“六道台上确实有法阵存在,但不是保护苍生黎民的护宗法阵,而是一个躲避天雷的法阵。公主殿下,看来你父亲隐瞒了你很多事啊。”
乔胭一时不知道指尖的琴弦该不该继续拨弄了。
“阿姐,别担心了,反正这人刚才解阵的时候已经被反噬受伤了,若他当真心怀不轨,咱们一剑把他杀了就是了。”旁观的司珩终于有机会提出自认两全其美的建议。
……你倒是说得轻松。人用完了就杀。
卫禹溪无言地盯了他半秒,打坐调息完毕,站起身来:“六道台的秘密有很多,我来此处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会奋起反抗,因为没找到真相前,我死不瞑目。”
乔胭思索片刻,将琴收了起来:“你,在前面带路。”
她虽然不愿意护宗大阵受到破坏,但如果真像卫禹溪所说,这是躲避天雷的法阵,那她和人相斗就是为那死老头子卖力了。乔胭才不愿意。
卫禹溪理了理袖子,语气凉凉,率先抬步:“两位殿下跟紧我,六道台雾大,小心迷了路。”
六道台是隐退后的掌门和长老们的居所。现在的流泉君和九重天上的长老们,在这些人面前也都是小屁孩而已。所以乔胭走在里面压力很大,惹到了这些老怪物,是真的亲爹来了都保不住她。
她快走两步,紧紧盯着卫禹溪的背影:“你说这阵法是为躲避天雷,只有修士渡劫才会有雷云降世。可我刚才一回想,这二十年来梵天宗都没听说过有突破境界的修士大能,那这阵法是为谁而修?”
“错了。”
“错在何处?”
卫禹溪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修士渡劫才有雷云降世,不错。可什么才算修士渡劫?”
“修仙是逆天而行,所谓渡劫,自然是突破自身原有的境界,更进一步。”
“不是的阿姐,这个我知道。”司珩犯了错,本一直垂头耷脑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这时讨好地上前两步,趁机凑近了。
“修士还有一种会招来雷云的劫,就是寿劫。人的天赋和寿命都是有限的,未到境界却已寿元将至,却不肯归西,也会招来雷劫。”
乔胭愣了两秒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这阵法是一重天这些老不死为了躲避天劫,强行延长自己寿命所建造?”
“卫兄说的,不是我说的。”
乔胭心中微微一沉。
如果是这样,那这些老怪物不仅欺骗了梵天宗,还欺骗了整个天下。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原著中,谢隐泽会变成灭世大反派了,这换谁谁能心平气和?你还是个小孩就要天天放血镇压暴走的神剑,别人告诉你,你这样做是有意义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其实呢?根本是为了这些老怪物们的一己之私!
六道界碑之后,白雾渐渐散去,温度开始升高,让人窒闷得慌,视线往下,一座令人震撼的白玉莲花缓缓盛放。
莲花台上有一团纠缠的弱水,此刻这团却像个高烧的病人,不住翻滚沸腾着。
温度还在节节攀升,白玉莲花之下冒出了红光,一只赤红如血的神鸟正在盘旋,每一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