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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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名讳一事都忘记怪罪。

自打他腿上受了重伤,小郎渡就被囚在一架四四方方的木轮椅之上了。

殷无渡喜洁,伸手推动木轮椅的话,掌心难免会碰到滚轮上沾着的砂石,因此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静坐不动,任青竹带他出门吹风、晒太阳。

可是再如何走动,他也只是从这一个红墙琉璃瓦的宫阙,到达另一个四墙的宫阙。

他永远被囚在高墙牢笼里,一生被皇权监禁。

殷无渡也想外出看看的。

为了不拖累皇帝巡狩出行,为了让渡主与兄弟出游能捎上自己,他学会了虚与委蛇。

他要费很大力气,扮得乖巧听话。

这样,才有人肯捎带他一起上路。

在外人眼里极为轻松的事,对于殷无渡而言便是磋磨。

出门在外,他怕如厕不便,连粮食和水都不敢多吃、多喝。

忍饥挨饿倒是小事,他早早没了这些凡尘的欲望。

殷无渡深知,他不能成为累赘,唯有如此,才不会讨人嫌。

晏琳琅所说的事,是他曾在梦里想过,却从来做不了的。

不知为何,殷无渡开了口:“你在乡下长大。”

他了解她的事,他对她并非一无所知。

屋内忽然响起清润的郎渡嗓音,晏琳琅激动得简直要哭出来。

她忍不住靠近窗缝,对殷无渡说:“外面下雪了,好冷啊,我要冻死了。你也不想我和你说着话,忽然就没了气儿吧?你白天铲尸体也很累的!”

她野心勃勃,又想擅闯他的“禁地”。

殷无渡抿了下唇:“门没有上闩。”

意思是,她能自行入内。

晏琳琅没有世家淑女的矜持,她才不会找罪受。

于是,殷无渡话音刚落,便见雕花木门微动,一颗脑袋探了进来。

今日,晏琳琅乌黑的发髻上簪了两朵黄蕊腊梅绒花,黛美桃腮,杏眼灵动,柳夭桃艳,模样十足俊俏。

殷无渡冷冷瞥她一眼,很快挪开目光。

小姑娘还算有分寸。

进了屋子,阖上房门,她便止步于门后,没有更进一步。

只是,晏琳琅的知礼数也很有限。

才一炷香,晏琳琅觉得盘腿坐着膝骨疼,小心挪动纤细的指尖,把不远处的厚毯子揪过来,小心翼翼垫在腿侧。又一炷香,她似乎觉得腰脊靠着门板硌得慌,又试探性地挪了一个软垫抵在身后。

晏琳琅为数不多的敬重态度里,又带着几分随性的散漫,惹得主人家殷无渡太阳穴生疼。

他不由屈起指骨,揉了揉额,低声道:“你不要一副宵小做派,一直偷拿我屋里的东西。”

晏琳琅低头一看,她的膝上已经盖了厚厚的兽皮毯子,背后也垫了柔软的、熏过兰草香的靠枕,忍不住羞赧一笑:“殿下真是慧眼如炬。”

“……脸皮真厚。”

晏琳琅鼓了鼓脸,嘟囔:“谁让殿下把我留在屋外这么久,我受冻了,自然要您来补偿。”

她竟还会倒打一耙。

殷无渡挑眉:“是你不请自来。”

晏琳琅眨眨眼:“可是,二殿下也没拦啊。”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便成了殷无渡的过错。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心软。

不如让她冻死在院子里算了。

“你来找我,究竟想做什么?”殷无渡语气不善,仍旧厌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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